几乎是一瞬间就对上了男人通红的眼眶,裴今烁此刻终于理解之前陆晏则看自己哭就乱了阵脚的感受,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哭什么呢,又不是你。”怀里的人轻叹一声,柔软的身体又往前凑了凑,上半身紧紧贴着陆晏则的胸膛,边说话还边用手去摸陆晏则的脸,纤瘦的手掌覆在男人的侧脸,没摸到水痕,因为眼泪还没掉下来。“当是我替你难过。”他握着裴今烁的手掌移到唇边,轻吻了一下。裴今烁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确实也不太会说什么好话安慰人,只好任由对方抱着自己,不说也不动,两个人僵持了五分钟。寂静的时间久到裴今烁都要打起哈欠的时候,陆晏则终于开了口。“攸宁。”裴今烁下意识回应,“嗯?”“最近还做噩梦吗?”也是这时候,陆晏则把裴今烁的事情大致串联,也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是浅眠又常常做噩梦。“很少了。”裴今烁依恋似的把头贴在陆晏则的侧颈,“自从你陪我一起睡之后。”他不知道陆晏则能陪自己多久,但如今他确实能清晰感知到对方宣之于口的爱意,绵绵的,像柔软的棉花一般,让他也置身于柔软的世界。以前不懂怎么爱一个人的时候,陆晏则总觉得另一半无所谓。现在认定了裴今烁,对方的一切都成为了自己的择偶标准,无论做什么他都相当的喜欢。“你以前和现在长得一样吗?攸宁。”“差不多的,就是衣着不太一样。”陆晏则断断续续问他以前的事,左右没有什么不能讲的,裴今烁有问有答,两个人就这么粘在沙发上讲话。“攸宁。”“嗯?”“如果用你们的习俗娶你,应该是什么流程?”这话题有些突然了,裴今烁也只能实话实说。“这个啊,有点复杂,我也没有太懂,不怎么学这些。”“那我慢慢学。”“学这个干什么?”“娶你啊。”不是很理解陆晏则的话,裴今烁迟疑的看他一眼,“不是早结婚了么?你们不是不能犯重婚罪?”“还有婚礼,而且这不一样,攸宁。”男人凑到他面前亲他的唇角。“我想和真正的你成亲,是真心的。”裴今烁身体一僵,随后又舒展开。此刻他就像平原上的一株不起眼的矮草,不见一丝阳光,而陆晏则化作了风,把他高高托起,得以让柔和的春光终究洒遍全身,久未视物的眼睛也终于窥见春光。漫长的心绪最后化作了一声浅浅的话。“嗯,我等你娶我。”有情况裴今烁最近在国画协会的时间偏多,何老回来之后他们常常聚一起讨论,喝茶下棋什么的也是常有,还有几位老前辈也会加入其中。这已经何老今天第五次看到裴今烁下棋之余分心看手机,以前也不见他看手机这么频繁,显然有情况。“怎么,和家里那位聊天?”裴今烁唇边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就被捉了个正着。也没有瞒着人的必要,他大大方方的承认,“是,他正好在休息发了几条信息过来。”“前两天还见你愁眉苦脸的样子,今天一看倒是不同。”人类的本性是八卦,何老也不例外。一早就听闻陆家的长子,前段时间好像领了证,但也一直没见公开是哪家的人,也是没想到是裴今烁。那天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何老还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怎么看这两个人也不像是一个圈子里的,不过豪门这些事谁又能说的准呢?“把话说开就好了,嗯……是我对他有些误会。”其中的细节,裴今烁自然是不可能一一告知的,只能含糊其辞的把事情揭了过去。“也行,你们小两口过好日子就行。”看这样子起码还是有感情基础,何老也不好打听太多,毕竟这是人家小两口的私事。这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何老又问起前几天画展的事情,裴今烁的画得到了不少的反馈,效果不错,一开始对他进入协会颇有微词的一群人,现在也不敢说话了。“你呀,是个好苗子,比我那几个学生有天赋多了,不过也不能懈怠啊,伤仲永,你应该明白。”“我知道的,其实我的功力还差上许多呢,还是得勤于练习。”这些个道理,裴今烁自然是懂,他性子平稳,从小到大夸奖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不过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也不会刻意去分辨,毕竟,他保持本心,不断进步就好了。下午又碰到几个来协会这边收拾东西的前辈,裴今烁又与他们聊了几句,这些前辈的年龄与何老相仿,基本算是爷爷辈奶奶辈的人物,和裴今烁还算聊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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