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江替苏水湄倒了一盏茶,然后偏头思索,像是在想着如何开口。
苏水湄就等着,等了一会儿不耐烦了,突然现苏水江正盯着某处看。
苏水湄顺着苏水江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方向是一个木施。隔着一层细薄珠帘,苏水湄隐隐绰绰能看到木施上挂着的女子内衫。
苏水湄:……
苏水湄想起来,这阁楼似乎就是平遥长公主住的。
虽然弟弟大了,管不住了,但苏水湄万万没想到,她弟弟会变成这样不要脸的东西。
“苏水江。”苏水湄咬牙切齿,阴测测地唤了他一声。
苏水江立刻回神,干涩轻咳一声,又说,“我们出去说吧。”
屋子里满是女子馨甜的味道,苏水江闻着便有些心猿意马。
苏水湄:……
无奈,两人又走到了二楼阁楼外的走廊上,他们靠着栏杆,有风吹来,苏水湄触目所及,广阔无垠的天际,洁白无瑕的软云,吹来的风中夹杂着初春花香,微冷,略寒,却提神醒脑。
苏水江开口了,“平遥长公主手里的东西,方才姐姐应该也看到了。”
苏水湄确实看到了,虽然只是一角,但她知道,那个东西是玉玺。玉玺怎么会在平遥长公主手里?
苏水江注意到苏水湄疑惑的眼神,继续道:“我与圣人之间确是有约,圣人除了让我盯住不言外,还要我从平遥长公主那取回玉玺。”
所以这就是苏水江一直在做的事?
“那你能进入锦衣卫,其实也是圣人在后面帮你?”
苏水江点头道:“嗯。”
就知道,像她弟弟这样连跑个步都喘的人,怎么可能考入锦衣卫!原来是圣人给他开了这后门……不,这是把墙都给他砸了啊!
“所以方才平遥长公主抱着玉玺,是准备进宫去换不言?”苏水湄明白了圣人的手段。
“嗯。”
苏水湄感叹,这还真是一个善于兵不血刃的高手啊。
“只是可惜……”苏水湄按在栏杆上的手微微收紧,“那个玉玺是假的。”
平遥长公主急匆匆地回到皇宫去寻朱肆,却被拦在了御书房外面。
“我要见圣人哥哥,你们给我滚开!”平遥长公主面对威风凛凛的禁军,丝毫不惧,直接抱着怀里的东西就往里面冲。
禁军虽勇,但万不敢伤害平遥长公主,只得眼睁睁看着平遥长公主横冲直撞进去。
“圣人哥哥!”平遥长公主直奔正坐在案后批改奏折的朱肆。
她身后的禁军上前请罪。
朱肆朝那些禁军挥了挥手,然后抬眸看到平遥长公主道:“舍得回来了?”
平遥长公主上前,把包袱里的东西放到朱肆面前,“皇兄,我把东西带来了,你放了哥哥吧,好不好?”
平遥长公主深知自家哥哥的脾性,看着温和,实则深沉。他是个圣人,是位明君,可这却并不代表他是仁慈软弱的人。
掌控着一个国家,担负着大明百姓的生计,朱肆肩头的担子很重,他既要仁慈,又要懂得明辨是非,成为一个手腕利落的明君。
朱肆的视线落到那个玉玺上,四方玉玺,全玉而制,晶莹剔透,上头是微红的陈泥。
朱肆将它拿起来,轻轻叹出一口气,“不是它。”
平遥长公主立刻急了,“怎么不是?我明明是从你御书房偷出来的!”
“这确实是我御书房内的玉玺,可惜,不是它。”
平遥长公主听不懂朱肆在说什么,她一头雾水,却还是坚持道:“我不管是不是,反正你要放了哥哥。”
朱肆将那玉玺放好,然后重新打开奏折。
平遥长公主见朱肆不说话,登时急了,“皇兄,你说话啊?我都把东西带来了,你一定要放了哥哥!”
“来人。”朱肆头也没抬,将禁军唤进来,“请平遥长公主回殿休息。”
“是。”禁军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平遥长公主。
平遥长公主气得蹬腿,“你们敢,你们敢这样对我,我让圣人哥哥砍……”不对,不对,“我砍了你们的脑袋,啊啊啊啊!”
平遥长公主的声音渐渐远去,朱肆伸手揉了揉耳朵,继续看奏折。
“姐,你要一个人去苏州?”苏水江看着骑在马上的苏水湄,眉头紧皱。
“嗯,别跟爹娘说。”苏水湄勒紧缰绳。
“可是你一个女子……”苏水江满脸担忧,他想了片刻,突然转身,自己也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出来,“我跟你一起去。”
“你……”苏水湄本想拒绝,苏水江却直接截住了她的话道:“姐,从前都是你教我如何做,现在我长大了,我也想保护你。”最后那句话,苏水江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烈日阳光正盛,像裂开在苏水江身上,铺叠出一层又一层漂亮的晶莹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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