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继续,“当时你初见她,她与何穗意一道从树上摔下来,身上穿着常服。若是常人,定会问何穗意她是谁,而你却直接问了我,说明你知道她的身份。”
“果然不愧是我的哥哥。”朱肆叹息一声。
不言感觉身边传来一阵微冷的龙涎香,他动了动眼皮,肩膀上微微一沉。
朱肆身量虽高,但身形却不壮。如今他蜷缩着坐在不言身边,更显出一股孱弱之感。
朱肆微偏头,将脑袋靠在不言的肩膀上。
“已经许久未曾和哥哥这般亲密了。”朱肆道:“委屈哥哥了。”
不言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他缓慢睁开眼,转头看向朱肆,问,“你到底要什么?”
朱肆靠在不言肩头,脸上露出笑来,褪去了那层层叠叠的帝王厚服,现在的他仿佛真的就像是个少年郎一般,那么天真,那么灿烂,“哥哥不如猜猜?”
不言双眸一暗,神色霍然凌厉,“别动她。”
朱肆笑一声,“哥哥喜欢上她了?”
不言表情未变,声音微沉,他反问,“为什么不呢?”
朱肆盯着不言看了一会儿,突然又笑起来。
“哥哥素来就不是个坦率的人,如今能将这句话说出来,想是真的爱上了她。”说着,朱肆就要站起来,却被不言一把按住。
男人虽然是坐着的,但浑身气势凛然,他稍稍挑起眉,漆黑双眸深沉晦暗,“你到底要做什么?”
朱肆没有回答,只慢条斯理推开不言的手站起身。
不言盯着他,细想半刻,猛地想到一件事。他双眸一窒,唇瓣紧抿。
虽然不言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朱肆却懂了。
“哥哥真是聪明,希望被哥哥喜欢的她也这么一点就透。”
牢房内沉寂下来,不言的眸子越深沉,他声音嘶哑地开口,“我阻止不了你,可我这条命现下还是握在自己手里。如果我想死,没有人能阻止的了。”
不言明白,朱肆现在就是拿他在拿捏苏水湄。
朱肆神色不变,“哥哥想说什么?”
“若真有其事,你要放过她。”
朱肆轻轻摇头,一脸无奈,“哥哥将我看作什么杀人狂魔了?我只要拿到了那样东西,自然不会为难。”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朱肆还是天子,金口玉言更是不能改。
“好,我信你。”
“秋后问斩?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救驾有功吗?”苏水湄一把拽住苏水江的胳膊。
苏水江被自家姐姐拽了一个踉跄,领子勒得死紧,呼吸困难道:“圣人的心思谁能揣度?”
“不可能,不可能的……”苏水湄摇着头,双眸呆滞。
苏水江看到苏水湄的模样,上前一把将人抱住,“姐,不言真有那么好吗?”
苏水湄垂眸,看到苏水江箍在自己腰间的双臂。她把自己的手搭上去,轻轻拍了拍,问他,“那你觉得平遥长公主好吗?”
苏水江面色一红,“姐,你怎么提这件事?”
苏水湄勉强扯出一抹笑,“你是我弟弟,你什么事情能瞒得了我?”苏水湄拨开苏水江的手,面对面与他站在一起,“江儿,你长大了,你该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苏水江沉默下来,良久后他才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苏水湄一脸疑惑的被苏水江领着去见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暂住在苏府内的平遥长公主。
平遥长公主已经听说圣人要将不言秋后问斩的事了,这会子正抱着一个包袱要出门去,刚刚走到门廊处便跟苏家两姐弟撞到了一起。
平遥长公主走得急,包袱里的东西又重,两相一撞,那么一脱手,包袱差点掉到地上,好在她运气好,手忙脚乱地接住了。
虽只那么一瞬,但苏水湄还是看到了包袱里面的那个东西的一角。
平遥长公主迅把东西裹好,吓出一身冷汗,并呵斥道:“走路小心点。”
“长公主要去哪?”苏水湄拉住正欲从自己身侧而过的平遥长公主。
平遥长公主斜睨她一眼,“跟你没关系。”话罢,平遥长公主甩开苏水湄的手,径直往外去。
苏水江站在苏水湄身后,看着平遥长公主远去的背影,神色有些呆。
他觉得自己从前怎么没有现呢?平遥长公主不仅生得好看,嗓子好听,就连身上的味道都那么好闻……
“江儿?江儿?苏水江!”苏水湄用力拍上苏水江的脑袋,苏水江猛地回神,耳尖炸红。
苏水湄没空管他,问,“平遥长公主就是你要带我见的人?”
“嗯。”苏水江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不过我也有事要跟你说。”话罢,苏水江左右四顾,让苏水湄跟他往一僻静地去。
苏水湄随在苏水江身后上了阁楼。
阁楼门窗大开,视角广阔,若是有人前来,一眼便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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