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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蝴蝶停在一栋小小的建筑物前的花丛上，海蓝走近了一看，好似一座小庙，门锁得紧，看不清楚里面供得是什么，也没有门匾。既然是海边，想必是供了保护渔民的妈祖娘娘吧。她坐在台阶看蝴蝶在花丛里流连嬉戏，不知不觉得眼皮沉重。

有人推她：&ldo;姑娘，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rdo;

海蓝奋力睁开眼睛，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至少有七十来岁了，提着一个小竹篮子。她穿着一个式样古朴蓝布大褂，挽着发髻，发际别了朵黄色绢花。海蓝站起身，脸色绯红，喃喃地说：&ldo;我也不知道……&rdo;

老婆婆已打了门，脸笑得象朵菊花，说：&ldo;来，进庙里呆会儿。&rdo;说完，拎着篮子进去了。海蓝在门外探头看了一眼，庙很小，一眼看了个全。奇怪的是庙里供的不是妈祖，而是一个小孩的石头雕像。那小孩子长得好象哪咤，但不似哪咤正气。他浓眉压得极低，眉下一双黑眼充满杀气。海蓝触到他的眼神，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老婆婆从篮子端出一盘食物，恭恭敬敬地放在香案上。海蓝见盘中的食物虬曲纠结，好似猪大肠，又不全是，不由奇怪地问：&ldo;婆婆，盘里是什么东西呀？&rdo;

老婆婆回过头来，咧嘴一笑，没有牙齿的嘴巴里黑漆漆的：&ldo;你猜猜？&rdo;她已点燃香了，转过头去，头微微垂下，高举过顶，嘴中喃喃有词。那些词象串模糊不定的呓语，令海蓝心生不安。她看着袅袅烟雾中的雕像，好似复活了一样，杀气腾腾的眼神压得海蓝几乎要窒息。她扔了句：&ldo;婆婆，我走了。&rdo;头也不回地跑了。

再也没在登山心情了，海蓝蹬蹬蹬地往古堡跑去，心想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去就退房。

一进古堡，就觉得不对劲。所有的人，包括平常只呆在厨房里的厨师和打扫卫生的祥嫂，全都在厅里，面色阴郁模糊。还有三个警察，肩膀上的警章锃亮刺眼。

&ldo;很好，你回来了。&rdo;赵文杰说。

&ldo;怎么了？&rdo;海蓝怯怯地问，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溜过。大家一接触她眼神都自动地转开了视线，除了徐苹，她翕动嘴巴，给了她几个口型：出事了。海蓝心狂跳几下，祈祷着，千万不要与我有关，千万不要与我有关。

&ldo;来，我们进休息室谈。&rdo;赵文杰和另一个警察带了她一起进休息室。一楼有个十平方米的小房子，是平时供大家看报休息的，一关上门，俨然一个小小的刑讯室。海蓝心如鼓敲。

&ldo;海小姐，请问你下午去了什么地方？干了些啥？&rdo;

海蓝将下午的活动简单地说了一遍。

&ldo;海小姐，你最后一次看到石向东是什么时候？&rdo;

海蓝忽然想起，刚才她忘了提到在山上碰到石向东，连忙补充说：&ldo;我下午见到他了，大概是2点15的样子。&rdo;顿了顿，想起方才大厅里并不是古堡全部人在，没有石向东。&ldo;他，他怎么了？&rdo;

赵文杰与旁边的警觉交换了别有深意的眼神，然后说：&ldo;海小姐，麻烦你将见到他的情形详细叙述一遍。&rdo;海蓝遵照吩咐，非常详细地说了一遍。

&ldo;就没了？&rdo;赵文杰皱起眉头。海蓝发怔，说：&ldo;还有什么？&rdo;

赵文杰说：&ldo;海小姐，你仔细想一下，你接下去干了什么？&rdo;

&ldo;我在一座小庙前睡着了，后来就回来了。&rdo;

赵文杰的目光很凌厉，说：&ldo;海小姐，麻烦地编谎也要专业点，你说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庙。&rdo;

&ldo;不可能。&rdo;海蓝大叫，&ldo;我还跟一个烧香的婆婆聊了会儿天。&rdo;

&ldo;哦？&rdo;赵文杰沉吟了一下，说：&ldo;先这样子吧，等一下你带我们一起去那古庙看一看。&rdo;

海蓝离开了休息室，到外面大厅挨着徐苹坐着，问：&ldo;出了什么事？&rdo;

徐苹的脸不停地颤抖，浓装艳抹也俺饰不了她内心的惊惶，说：&ldo;石向东死了，在山上，而且被人掏了大肠。&rdo;

&ldo;什么？&rdo;海蓝惊叫一声，想起了盘子里那团粘呼呼象猪大肠的肉，老婆婆没有牙齿的嘴巴，诡异的笑容，一股酸意涌上喉咙。她干呕不休，所有的人都看着她。

忽的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开了。大家更是惊怕失措，茫然四顾。片刻，才明白不过是一声春雷。轰隆隆的巨响一个紧着一个，从天边滚滚而来，接着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海蓝呕得眼泪汪汪，扭头望着窗外豆大的雨，悲哀地想，这注定是个多事的春天，无处逃遁，也无法逃避。

5司徒其人

&ldo;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谎。&rdo;海蓝烦躁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同样的话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然而赵文杰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这位年轻的警察手段老练，他相信持续不断地盘问能够会击破疑犯的心理防线。&ldo;因为石向东扮死吓过你，所以你怀恨意杀了他对吗？&rdo;

海蓝忍无可忍：&ldo;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你完全可以去做编剧。&rdo;

赵文杰狠狠地瞪她一眼，说：&ldo;老实回答问题，你说你看到有人跟石向东推推搡搡，为什么你当时不走过去，反而要远远离开？&rdo;

&ldo;他跟王华几天前装死吓过我，我可不想自讨没趣，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凶手，有心要杀他。&rdo;石向东便是在那里被人扼死，然后钩出大肠扯断。想到大肠，海蓝又是一阵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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