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她本来不必站出来的。陆无矶再如何发火,也不会真的拿剑杀了方瑾枝。可是她站出来了,不顾一切地站出来。为了得到方瑾枝的感谢,为了得到陆无砚的一句夸奖。
越矩了吗?
他说是,那就是吧。
她从不苛求做陆无砚的女人,只想一生做他的仆,祈求那一丁点的夸奖。
若说是越矩,越矩的也只是她的心。
可是不行啊,他不准。连藏在心里的那一丁点越矩都不准。
入烹望着陆无砚逐渐走远的背影,热泪将他的身影变得模糊。纵使再怎么睁大了眼睛,也看不清了。
入酒有些迷茫,她挠了挠头,&ldo;什么啊?什么越矩?入烹你干啥了?&rdo;
入茶蹲在入烹身边,将她揽在怀里。她想了很多劝慰的说辞,最后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说:&ldo;我们是入楼女儿,能以卑贱的身份嫁给陆家的少爷,已是天大的恩赐。爷……他是心疼你的。&rdo;
她拍了拍入烹的手,再说不出别的劝慰。
入烹凄然一笑,望着一旁的入茶,说:&ldo;以后要多辛苦你了。&rdo;
入茶别开眼,轻轻应了一声。
陆无砚走出去,立在回廊里,望着远处的长公主和方瑾枝,她们两个正在假山旁的凉亭里说话。长公主似将什么东西给了方瑾枝。
长公主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陆无砚,转身离开凉亭,沿着小路往垂鞘院外走。
&ldo;她跟你说什么了?又给了你什么东西?&rdo;陆无砚走进凉亭。
他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方瑾枝,发现她脸上一片绯红。
&ldo;没、没什么……&rdo;方瑾枝有些慌张地转过身,不让陆无砚看她的脸。
&ldo;她凶你了?&rdo;陆无砚将她拉过来,弯着腰去看她的脸。
&ldo;没有!&rdo;
陆无砚看着方瑾枝的袖子,问:&ldo;袖子里是什么东西?&rdo;
他不由分说地拉开方瑾枝的袖子,将她藏在袖子里的东西扯出来。
&ldo;匕首?&rdo;陆无砚怔了片刻,立刻正色起来,&ldo;她到底跟你说什么?让你用这匕首做什么?&rdo;
陆无砚心想他那母亲该不会想让方瑾枝自尽吧?
见陆无砚误会了,方瑾枝连连摆手,&ldo;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rdo;
&ldo;那到底是怎样?&rdo;
方瑾枝跺了跺脚,&ldo;长公主问的问题和你一样!哪有你们这样没礼数的!上来就问来没来过初cháo!真是烦人!&rdo;
陆无砚松了口气,也放开了方瑾枝。
&ldo;那她给你这把匕首干嘛?&rdo;
方瑾枝低着头小声嘟囔。
&ldo;什么?我听不清。&rdo;陆无砚凑过去,努力去听。
方瑾枝红着脸说:&ldo;你母亲说我太小了!如果你胡来就用这把匕首防身!不能赶走你,就拿自杀来吓唬你!&rdo;
陆无砚沉默。
真是亲娘。
第63章催熟
&ldo;本宫还以为你闯了多大的祸,这也没死人啊。不就换了一批下人吗?芝麻大点的事儿也用得着给本宫写信告状!&rdo;长公主面露不肖。
陆无砚只能说:&ldo;母亲大人说的是。&rdo;
长公主敲了敲方瑾枝面前的桌子,&ldo;都喝了,不许剩。&rdo;
&ldo;是……&rdo;方瑾枝应着,捧起大海碗,大口大口喝着里面香浓的乌鸡红枣枸杞汤。
&ldo;行了,别喝了。&rdo;陆无砚皱着眉从方瑾枝的手里将大海碗夺了过来。这催熟也没有这么催的。
方瑾枝偷偷看了一眼长公主,忙去抢大海碗,&ldo;我还能喝,没喝饱呢……&rdo;
&ldo;长公主!&rdo;入酒从外面匆匆赶过来,&ldo;宫里来人传来消息,皇后娘娘早产,没熬过去……&rdo;
长公主猛地站起来,&ldo;小皇子保下来了吗?&rdo;
入酒看了眼长公主的脸色,说:&ldo;保下来了,可是……是位公主。&rdo;
长公主没有说话,她望着皇宫的方向,一时觉得疲惫。
楚怀川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宫中妃嫔也不少,可是一直没有龙脉。好不容易盼到皇后怀了龙脉,却不想是位公主。
若宫中已有皇子,若陛下的身子还能再撑个几年,那么小公主的出生一定是天大的喜事。可惜……
陆无砚并不意外,前世的时候楚怀川直到驾崩也没有留下皇子。要不然楚怀川也不会将皇位给了他。陆无砚站起来,宽慰长公主:&ldo;如今还是先调理怀川的身子更重要。&rdo;
长公主无奈地点了点头。
她又交代了陆无砚一些要处理的事情,便急匆匆赶回皇宫,连晚膳都没有留下来用。
长公主刚离开没多久,就下起瓢泼的大雨。等到傍晚的时候,雨势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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