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那声唤轻得像落雪,却裹着化不开的倦,尾音微微发颤。卫锦绣猛地顿步,回头时正撞进许连城眼里。她就站在廊下,素色的宫装没束繁复的腰带,头发松松挽着,眼下泛着青黑,比上次见时,又憔悴了几分。“殿下?”卫锦绣鬼使神差往前迎了两步,目光黏在她眼下的青黑上:“您怎么……”话到嘴边又顿住,想问她怎么这副模样,想问她昨夜是不是没睡,却怕戳到她的难处。许连城却先摇了头,指尖在袖中攥了攥,勉强扯出个淡笑:“没什么,昨夜看了些旧档,睡得晚了些,你怎么来了?”她避得轻巧,可那笑意没到眼底,眼尾绷得紧,像藏着心事的弦。卫锦绣哪里肯信?目光扫过她身后的寝殿,檐下廊柱后,隐约有衣袂微动,不止一处——是暗卫。比往日多了至少半数,连呼吸都压得比寻常更沉,显然是绷紧了弦的模样。好好的公主寝殿,怎会骤然加派这么多暗卫?“殿下在瞒我。”卫锦绣的声音沉了沉,往前又逼半步,几乎要与她并肩:“是谁?还是……朝中有人为难您了?”许连城的肩轻轻抖了下,像被戳中了痛处,猛地别开眼,抿紧了唇。唇瓣被她咬得泛白,偏就是不肯说。风又起,铜铃响得急了些。卫锦绣环顾四周,那些藏在暗处的影子一动不动,却像堵无形的墙,把这方小天地围得密不透风。她低头再看许连城,见她垂着眼,长睫颤得厉害,像被雨打湿的蝶,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是怕了。卫锦绣心口一揪。她伸手,轻轻碰了碰许连城的手腕,声音放软了些,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疼惜:“连城。”许连城被她这声唤勾得抬了头。四目相对的刹那,卫锦绣浑身一震。那双眼太熟了。眼眶微微泛红,水汽蒙在瞳仁上,像含着泪,却又硬撑着不肯落,连带着鼻尖都泛着点红。怯懦里裹着不肯折的倔,委屈里藏着化不开的慌——与前世永安宫逼宫那日,许连城隔着满地狼藉望她时,一模一样。那时她是被逼到绝境的储君,如今她只是个尚未掌权的公主,可眼里的恐惧,竟分毫不差。卫锦绣的指尖骤然发冷,攥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收紧:“你在怕什么?”声音发哑:“是谁?是谁让你怕成这样?”许连城被她攥得指尖泛白,却没挣。水汽在她眼里滚了滚,终于没忍住,落了一滴,砸在卫锦绣手背上,温温的,却烫得卫锦绣心头一缩。“锦绣,”她低低唤了声,声音带着点鼻音,像被风吹散的絮:“我……”话没说完,殿内忽然传来极轻的叩门声,是暗卫的暗号。许连城的眼猛地一凛,方才的脆弱瞬间敛了去,反手按住卫锦绣的手,往廊柱后拽了拽,声音压得极低:“先进殿。”她拽得急,指尖烫得惊人。卫锦绣被她拉着往殿内走,余光瞥见廊柱后暗卫们绷紧的背影,心头的疑云更重了——能让许连城怕成这样,能让她骤然加派暗卫,能让她连对自己都不敢说实话的,到底是什么事?殿门合上的刹那,廊外的风便被挡在了外头,只余下案上烛火跳动。暗卫放下信便退得无声无息,那封牛皮纸信封落在紫檀木桌上,边角被风扫得微微掀动,许连城却没看第二眼,只垂着手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信纸的糙意。卫锦绣的目光先落在那封信上,又转回到许连城身上。方才在廊下窥见的脆弱还没散尽,她鬓边碎发垂着,衬得侧脸愈发清瘦。卫锦绣喉头动了动——那日醉酒后断了片,醒来只记得自己攥着许连城的手不肯放,说了些什么全是模糊的影,可许连城这些日子的躲躲闪闪,偏让她笃定了定是说漏了嘴。“许连城。”卫锦绣先开了口,声音比在廊下沉了些,目光钉在许连城脸上,没半分游移:“那日,我醉后胡言的那些话,我记起来了。”话音落的瞬间,许连城的肩膀猛地一颤,像被无形的箭射中。她原本绷得紧紧的脊背,竟就这么松垮下来,像是骤然卸了千斤力,连带着站着的姿势都晃了晃,得伸手扶住桌沿才稳住。卫锦绣瞧得清楚,她扶着桌沿的指尖,“唰”地攥紧了,把那封没来得及收的信都捏皱了边角。指节泛白,手背却隐隐透出红,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才稳住身形。“你……”许连城的声音先哑了,张了张嘴才发出声,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你都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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