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朝太子名为相涟暄,与其他皇子仅最后一字不同。相涟暄起身,对着帝王拱手。“父皇有命,暄儿自当重视。”帝王叹息了声,领着相涟暄走上台阶,指着公案上的敕书问:“暄儿可知晓此事?”相涟暄点了点头。帝王叹息,坐了下来,眼神哀愁:“暄儿,那是你的皇兄,不能不救。”相涟暄拧眉,对着帝王拱手弯腰。“父皇,那可是十座城池!灵朝国土小,总共不过六十四座城池,万万不可用城池交换!”帝王带了些怒气:“那该如何?总不能让朕看着亲生儿子送死!”相涟暄俯身望着曜黑的地面,眼里流露出无奈与讥讽。他仰头,双眼眯起:“父皇,儿臣兄弟姊妹三十余个,若每人都要用城池来换,何其荒谬!”帝王攥紧手掌,一言不发。相涟暄出声带了些怒气:“父皇,儿臣知晓您疼爱皇兄,但用城池来换是否过于荒谬?这让灵朝的百姓怎么想?“换言之,若今日被掳的是儿臣,父皇可愿用十座城池来换?”帝王道:“朕自然愿意换。”相涟暄音量突然放大:“可儿臣宁愿去死,也不愿意用国土交换!”帝王一时怔住,反应过来后音量猛地拔高。“你的意思是让你皇兄死在玄朝?!”相涟暄行礼,并没有反驳帝王的话。帝王大骂:“逆子!冷血无情!给朕滚出去!”相涟暄被赶出大殿,殿外空气清新了许多,阳光也更暖了。随行侍从陪在他身边,颤颤巍巍打量他的神情。相涟暄未言,直到走出皇宫,来到国师所在的问星殿。问星殿空荡,四面流风。相涟暄跪在蒲团上,看着国师的背影。“国师,孤不明白,孤哪里不如相涟昭?为何自孤出生起,父皇就格外疼爱他?”相涟暄的右前方,国师突然睁眼,皮笑肉不笑。“不过是凡人的权欲作祟罢了。”相涟暄震了震。国师也不打算跟对方解释,只是道:“从你降生的那一刻起,你们注定亲缘淡薄。除非,你愿意卸掉权势,成为一个只会讨好人的宠儿。”相涟暄听明白了国师的言外意,气到发笑。“也是,孤无须企盼他的宠爱。”相涟暄摸了摸袖口,从里面取出一本小簿子。他怎会猜不到王尽忠的死因?甚至那夜,王尽忠一边和相涟昭泄密,营帐中的秘宝便已将王尽忠的声音传了回来。他的属下将王尽忠说的所有话记了下来。相涟暄已不是第一次翻看这本簿子,可每每翻看,心中总是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国师,你说孤为何不能让伏祟当孤的父皇?如此孤也不用耗尽心力去操持国事。”国师瞥了相涟暄一眼:“如果他能降生在灵朝,这太子也由不着你做。”相涟暄:……他从出生起,便是国师在教导他,在他心中国师与他的半个父亲一样,唯有一点他不喜欢,那便是国师不会说话。相涟暄翻了翻簿子,又道:“那果真是九爪金龙,不过心性单纯,容易被哄骗。“伏祟也对金龙包容,烤了两头羊,只有半个羊腿能到伏祟的肚子里。”“嗯?”国师皱眉,对着相涟暄伸手。“把那簿子拿来让我看看。”相涟暄交出簿子,国师翻了翻,声音扭曲怪异。“怎么又不护食了?”国师又翻了几页,念出了上面的字。“陛下极为疼爱元大人,但凡元大人出声,必然句句回应。“元大人犯困,陛下便让元大人枕着自己的臂膀睡。群臣认为陛下体恤臣子,格外感动。”国师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你说的那王尽忠夜晚来营帐前是不是喝了酒?若酿酒工序有误,极有可能饮酒中毒。”相涟暄顿了顿:“秋猎毕竟是大事,玄朝应该不会给臣子们喝毒酒。”国师:“那也许是喝肉汤的时候,顺手从树下拔了两片菇,扔到汤里出了幻觉。”相涟暄:……?国师将簿子还给相涟暄,收回手掌时,袖口微微扬起,赤红色的羽毛随风摇动。只是在那手臂上,羽毛不是均匀分布,有些地方明显秃了,甚至表皮青紫肿胀。鲜少有人知,在天上白虎将星的道场里,有一片果树林。一只无辜的朱雀只是啃了半口果肉,便被白虎打了个半死。朱雀愤怒,揪下了白虎的两根白毛,这下是彻底惹怒了白虎。白虎薅掉了朱雀身上大片赤羽,又将朱雀打了一顿。朱雀深受重伤,回到道场疗伤百年,才勉强出来重新管理天界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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