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勤政殿中,坐在书案后的赵贯祺面色凝重,一动不动紧盯眼前人缓缓褪去上衣,露出裹着细绢的肩膀和胸膛。
微微的血色自雪白细绢下透出来,瞧着没那么触目惊心,只是赵子明虽腰背挺直,但藏不住眉眼间的倦色,唇上也没什么血色。
赵贯祺适时露出错愕神情,接着是恼火和愤怒,“无耻之徒!胆敢残害皇室中人!”
他猛地站起,踢到椅子匆匆绕出来,不动声色地将人从头仔细打量到脚。
赵子明低垂着眸,像是受伤之人不是他那般淡声道,“皇兄息怒。”
赵贯祺走近,自然而然嗅见了先前藏在层层衣物下似有若无的药香混着血味,脸色略缓三分,安慰道,“燸朗,如苏氏太过猖狂,丝毫未将我大业皇室置于眼中,朕定然会为你讨个说法!”
赵子明一怔,正欲开口,却听他忽而抬声对门外喊道,“福善德!传太医!把太医院的院使和左右院判全都叫来!”
门外福善德忙不迭应声,低着头对里面两人行了一礼便要去太医院请人,赵子明下意识道,“皇兄,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赵贯祺回眸看他,缓声道,“这如何兴师动众了?”
眸色渐深,他眼底仿佛压着一头将欲出笼的猛兽,藏身于雾霭沉沉中窥探众人,猜疑,试探,每一个威胁它身下高位的人都被会利爪残杀,永无翻身之日。
然而只是一瞬,让人以为是错觉。
赵子明抿了下唇,低声道,“劳皇兄挂心,只是臣伤势不重,李院令年事已高,尽心伺候皇兄一人足矣,臣单请一位院判便可。”
灿烂的日光照不到殿内,福善德躬身站在阴影中,大气不敢出。
被危机攥住的思绪久违地流畅,一时,他茫茫然不知该说这三王爷不知好歹,还是替这位年事已高的李院令捏一把汗。
“李院令么,呵,你有心了,过去那么多年居然还记着他姓什么,”赵贯祺似乎叹了口气,侧身掩去眸中郁色,感慨道,“一晃眼十余年……罢,既然你这般体贴,福善德!”
他往外踱了几步,看天边翻卷一层淡淡的金色,平静道,“传孙院判来。”
福善德顾不上额边的冷汗,忙俯首称是,退到一旁匆匆吩咐徒弟几句,催他快快小跑去请人。
殿中静默,角落滴漏声被放大数倍,窗外天上云卷云舒,恣意而尽情地去贴近日头好镀上金光,窗内,两人对坐无言。
赵贯祺面前堆着奏折,有时里面还夹着快马加鞭从地方送上来的密信,他不避讳地在赵子明面前一一翻开批红,偶尔捏着眉心抬眸时,会不出意外地看见这个一向听话顺从的弟弟知趣地垂眸看地,或者像现在这样安静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眼睛从不乱放。
少年人的脚步飞快,被他一路半拖半拽的孙太医气喘吁吁,后面紧跟的侍从背着药箱,不敢掉队又得分心避免磕碰着药箱里面的瓶瓶罐罐,一心二用累得面红耳赤。
赵贯祺不悦被人打扰,拧眉搁下朱笔。
赵子明看他一眼,起身,“皇兄,勤政殿闲杂人等勿入,臣和孙太医等人还是去偏殿罢。”
赵贯祺提了提唇角,“好。”
紧接着外面福善德便听见他吩咐自己,远远看孙太医被自家徒弟拉着往这边跑,忙迎上前去将几人引至偏殿。
不多时,赵子明神色如常地再次褪下衣衫,结实的上身大半被细绢裹着,左胸口那抹红痕隐约有加深的趋向。
孙太医战战兢兢向两人行礼,深吸一口气将不住往嗓子眼外窜的心吞回肚子里,小心翼翼用剪刀剪开绳结后再一圈圈解开,露出底下深红的暗色。
伤口被包扎起时还未止血,因长时间捂在王爷的厚重朝服中,污血混着药末而和细绢微微粘连,最后一圈细绢被轻轻揭开时不可避免生起撕扯的痛感。
赵子明闷哼一声,吓得孙太医猛地停住动作,不知所措地看向一旁的赵贯祺。
赵贯祺视线紧缩那抹血痕,在真正看清楚后目光愈发幽深冷锐,尽力放轻声音,道,“子明,忍着些,这伤口不能干放着。”
挺拔的鼻梁上滑过冷汗,赵子明一手攥紧座椅扶手,低低嗯了一声。
他心跳得厉害,整个胸膛里都仿佛在震动,孙太医满头大汗地给他清理好伤口,强忍着手抖仔细上药包扎,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大声如擂鼓,并未发觉异常。
太医院的药绝非凡品,敷上后立觉疼痛消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冰凉的麻意。
赵子明整理衣物,余光在退到人后一面擦汗一面往外走的孙太医身上一掠而过。
赵贯祺的脸色倒更难看了些,不知是恼怒还是担忧,总归是看上去消耗了许多精力,比他还像是个身处病中之人,慢慢饮着福善德递上的参茶,叹道,“燸朗,你身前这伤势如何朕心里清楚了,这几日你勿要逞强,好好休养身子才是要紧。”
说罢,另赏了他两箱子补品和名贵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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