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不忍心,”洛时修故作苦恼,半真半假地说,“不忍心让你被贺津南糟蹋了。”“……你放心,是我糟蹋他,”洛明冉一想,觉得不太对,补充道,“糟蹋这个词不严谨,建议换成欺负。”洛时修被逗笑了,“不管是糟蹋还是欺负,我都支持你。”“说得好像他要杀我,你会出面保我一样。”洛明冉拿起筷子,随意地吃了点,“塑料兄弟。”洛时修抢在洛明冉前面,把他想夹的一块里脊夹走了:“是挺塑料的,不过是pet(聚酯),可回收又环保。”“……并不想被回收。”洛明冉夹走另外一块里脊。“pe(聚乙烯)怎么样?”洛时修,“高延展性。”“不想和你延展,”洛明冉撇了他一眼,“而且抗拉强度低,更容易断了。”“pvc(聚氯乙烯),都能做电线电缆了,总不容易断了吧!”洛时修眼角微挑,“还是说,你更喜欢高熔点的pp(聚丙烯)。”“……不,”洛明冉替他说完,“ps(聚苯乙烯)和pc(聚碳酸酯)都不行,我想,我们并不需要隔热和抗冲击。”洛明冉并不打算和洛时修维持多稳固的兄弟情。“我知道了,”洛时修笑容莫名,“peek(聚醚醚酮)……”洛明冉无言。peek(聚醚醚酮)是一种高性能工程塑料,具有耐磨、阻燃、耐酸碱、耐水解、耐疲劳、耐辐照、耐高温、耐冲击、机械强度高等特点[1]。这种材料主要应用于航空航天、医疗器械、汽车工业和电子电气等领域[1]。他要和洛时修维持这样的塑料兄弟情吗?当然不可能。“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洛时修似笑非笑。“你套路我,”洛明冉感觉自己吃饱了,便放下了筷子,“套路你没出社会的弟弟,不讲武德。”明日晨曦(5)“提前让你知道社会险恶,”洛时修轻笑,“死读书不行的,做人要灵活些。”不久之后,洛明冉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灵活。“灵活地借刀杀人?”洛明冉低笑,“哥哥,你很刑的。”洛时修的手停顿了一下,缓慢地放下筷子,脸色沉了下去,声音无温,“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就会知道,对敌人仁慈就在找死。”“我没有说这样不好,甚至觉得哥哥饶他们一命,是在给自己找麻烦,”洛明冉说,“其他几个哥哥已经陆陆续续逃出来了……”那些人在末日之后会是洛时修的阻碍,能在末世前永绝后患,何乐不为?“别叫他们哥哥,”洛时修眼神冷峻,目光落在洛明冉的身上后逐渐变得柔和,“你只有我一个哥哥。”“嗯。”洛明冉明白他的意思。很快,他就会真的只有一个哥哥了。“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你。”洛时修意味不明地笑了,“把你放在眼皮底下是正确的选择。”“艺考之前,我都是学校和画室两边跑,你没有机会了解我。”洛明冉敷衍道。“我今天陪你了一整天,给我画一副肖像画不过分吧?”“小事,”洛明冉说,“我对免费模特一向来者不拒。”洛时修又好气又好笑,“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务必努力活久一点。”“真心话?”“……这次是真心话。”洛时修自己都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对洛明冉展现了真实的一面。第二天,洛时修正常上班,洛明冉去艺术长廊购买新的颜料和工具,选购的商品都让商家寄到了洛家,只留了画板和基本的工具。洛明冉背着画板走在艺术长廊的大街上。街道两旁的建筑物被艺术品和广告牌装点一新,把人带入一个奇妙的艺术世界。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有的人穿着时尚艳丽的潮服,有的人穿着世界各地的民族服饰,有的人穿着精致的洛丽塔、s服或汉服。他们或是急匆匆地赶往下一个展览,或是悠闲地欣赏着路边陈列的雕塑作品。笑声、谈话声、拍照声混合在一起,又层层叠叠,错落分明。空气都跟着跃动起来。花坛和绿树沿着街道排列,为这个繁忙欢闹的艺术长廊增添了自然之美。街道两侧还设有小型的咖啡馆和餐吧,人们可以在这里休息片刻,并与友人讨论刚刚看到的艺术装置。洛明冉路过他们时,隐约听到他们在谈论一个特别的艺术装置。女孩们围拢在一起,互相欣赏着手机上的照片,语调中是按压不住的兴奋。“简直太绝了!这是什么神仙颜值!”“美男与野兽,天堂与地狱,这个搭配太炸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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