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林杨发来消息:“晚上系里破冰,七点在教学楼302,记得来。”六点五十,张琦站在教学楼走廊里,听见302室传来喧闹声。他摸出手机,点开通讯簿,手指在某个名字上悬了悬,最终还是按了锁屏。刚走进教室,林杨就冲他招手,“这边!”破冰活动比想象中热闹。系主任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说话带着点口音,说“计算器系的男生,要像代码一样严谨,也要像算法一样灵活”,惹得全班哄笑。自我介绍时,张琦刚说“我叫张琦”,就有人喊:“是不是那个高考数学满分的张琦?”他愣了愣,才想起高三最后几次模考,他的名字总被年级主任拎出来当榜样。“运气好。”他低下头,指尖又在口袋里摸到那块橡皮。轮到林杨时,他拍着胸脯说:“我高中同桌说,a大计算器系是全国最好的,所以我来了!”底下有人笑他“恋爱脑”,他也不恼,“你们不懂,为了追人考过来,这叫浪漫。”张琦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下,有点麻。他想起自己填志愿时,父亲问他“真不考虑北师大?你小时候不是想当老师吗”,他盯着志愿表上的“a大计算器系”,没说话。其实他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想当老师是假的,只是觉得这个城市的秋天应该很好,香樟不会像w城那样被晒得发蔫。活动结束时,赵鹏勾着他的肩膀往宿舍走,“去吃宵夜不?校门口的烧烤摊贼香。”张琦摇摇头,“有点累。”回到宿舍时,手机安安静静的。张琦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吊扇,扇叶转得很慢,影子在墙上晃来晃去,像高三晚自习时,自己趴在桌上睡觉,笔尖在草稿纸上蹭出的乱线。他摸出那块草莓橡皮,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清了上面的牙印——深浅不一,最深处是高考前一天啃的。那天他在考场外的香樟树下站了很久,母亲举着向日葵跑过来,花瓣上的水珠溅在他手背上,凉得像突然泼过来的一盆冷水。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张琦同学你好,我是你的辅导员李老师,明天上午九点到301办公室领教材。”张琦坐起来,把短信转发到备忘录,然后继续躺着。窗外的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香樟叶安静地垂着,像在倾听某个藏在夜色里的呼吸。第二天早上,张琦被闹铃吵醒时,赵鹏已经在收拾篮球包了,“去晨练不?听说篮球场有漂亮学姐。”张琦摇摇头,翻出课表——第一节是高数,在三号教学楼。他洗漱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下的乌青淡了些,下巴尖了点,穿的白t恤是高考结束那天买的,领口有点松了,洗过三次,还是带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去教学楼的路上,张琦经过一片银杏林,叶子还是绿的,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金。他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想了想,发给了马杨:“这边的树跟w城不一样。”走到三号教学楼门口时,他看见公告栏前围了群人,挤进去才发现是系里的教师名单,照片按姓氏笔画排列。他一张张看过去,大多是陌生的面孔,有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有扎马尾的年轻女老师,照片上的人都在笑,嘴角弯成相似的弧度。“这人谁啊?看着好年轻。”旁边有人议论。“听说超厉害,博士还没毕业就发了三篇顶会论文,系里特意把他聘回来当助教。”张琦的目光扫过那张照片,又很快移开。黑板上的课表写着高数老师姓王,他找了找,在第三排看到了那个名字,旁边贴着张一寸照,照片上的人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严肃。上课铃响时,张琦快步冲进教室。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第三排第五座,和高考时一样。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笔记本上投下道细长的光带,像他以前用红笔画的重点线。他翻开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张琦”,顿了顿,又在旁边轻轻画了个小太阳——是他以前总在草稿纸角落画的那种,圆圈里加个点,画完会用橡皮擦掉,却总留着淡淡的印子。高数老师走进来时,张琦的笔停住了。老师自我介绍说姓王,讲课时带着点口音,黑板上的板书龙飞凤舞,像团乱麻。张琦听得有点走神,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下摩挲着口袋里的橡皮,草莓的纹路硌着掌心,像道浅浅的疤。课间时,林杨凑过来,“哎,你知道不?我们班的算法课助教下个月到,据说特别厉害。”张琦的笔“啪嗒”掉在地上,滚到前排女生的脚边。女生回过头,递给他笔时,他看见对方校服上别着的校徽,银灰色的,在阳光下闪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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