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花春彻底愣住了。迷路?方向?这个众人瞩目的、来自她无法想象的世界的天才,为什么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低头,看着纸上那漂亮的字迹,指腹下意识地摩挲过那微微凹陷的墨痕。开学两个月后,张花春终于有新同桌了。是个天才。但是,他好像有那个大病。如遇神明(2)那张写着漂亮解题步骤的草稿纸,像一张中奖单,欣喜感包裹了张花春整整一个上午。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身旁的新同桌。温泽宇。这个名字连同“京港乐团”、“天才”、“自杀”、“精神失常”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她脑子里搅成一团迷雾。他又在睡觉。额前微长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部分眉眼,只留下线条清晰的下颌和一抹浅红的薄唇。即便睡着了,他的存在感也极强。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疏离和冷感,几乎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他睡得毫无声息,但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张花春纠结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选择这个角落?为什么看穿她的窘迫?为什么伸出援手?又为什么……这种悬而未决的猜测,比解不出的数学题更让她坐立难安。她此刻迫切地需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座位,融入外面那喧闹的、充满烟火气的抢饭大军里,去确认某种真实感。然而,现实是她被礼貌地“囚禁”在了这个角落。她的这位漂亮新同桌,睡得正沉。张花春心系吃饭,坐立难安,不停绞着手指头。她的座位在墙角,两面环墙,如果她的同桌不起身让她,她就只能踩着桌子翻出去,但女孩子做这种事,实在不雅观。她轻叹一声,将希望寄托于这位正在会周公的人尽快醒来。如若不然,等4块5的套餐卖完,她就不得不多花两块钱,让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其实,她也可以直接叫醒他,但万一他真的如传言那样,精神不正常,被吵醒后给她来一下,就得不偿失了。一顿饱和顿顿饱,张花春还是分得清的。隔壁班教室后门,三个男生走出来,一边拍着篮球,一边大声商量吃饭后去打一场球赛。(大点声!再大点声!)张花春暗自祈祷着,希望那三人赶紧把她的同桌吵醒。少年动了动,终于露出苏醒的征兆。他缓缓抬起头,双眸半阖着,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呃……那个……同学,能不能让我出去一下?我急着去食堂。”张花春清了清嗓子,怯懦懦地说。少年扭过头,看见她时,眼中露出了一抹愕然。见对方迟迟没有反应,张花春不由地稍微提高了一些声音:“同学,麻烦你让我出去一下。”少年像是终于回神,慵懒地站起身,给她让道。张花春如获大赦,经过他身边时,却听见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张花春一阵颤栗,她摆弄着手,用很小的声音说了句:“张花春。”爸妈没读过书,给她起这个名字,只是听说孩子都是祖国的花朵,又因她是春天出生的,所以就叫花春。但川江省的人,h和f分不清,从小她就经常被人喊“张发春”或是“发春”,没少沦为笑柄。这个名字,一度成为她心中的禁忌,稍一触碰,便会引起她的强烈反感,甚至让她产生应激反应。课堂上的提问环节,总是让她如坐针毡,她总是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祈祷谁也不要注意到自己。往往这时,老师总会点到她,故意的一样。每当这时,她都会血液反流,心跳加速,手心出汗。仿佛她不是站起来回答问题,而是站在处刑台上,被人围观审判,那些带着讥讽与嘲笑的眼神,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名字是多么地恶心与土气。不知道这个天才少年,在听到这个土气的名字时,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呢。张花春破罐子破摔,抬起头,目光凶狠地盯向对方的脸,寻找答案。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他的眼神里既没有惊讶,也没有嘲笑。他口吻平静地说:“这名字虽然寓意不错,但谐音不好,等你毕业后,去改了吧。”张花春嘴唇微动,胸腔像是塞了团棉花,如鲠在喉。她不止一次产生过想改名的念头,但父母觉得改名太麻烦,抱怨家里没钱给办事员送礼,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凑合用着得了。张花春心中五味杂陈,眼泪就这么突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你哭什么?我说错话了吗?”他蹙着眉,似乎被她的行为弄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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