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潮予站在他旁边,跟导演说好,郁知一直压着的咳嗽终于忍不住,他偏过头拿手挡着咳了两声,调整好了扭回头,发现纪潮予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怎么了?”他小声问道,怀疑自己刚才是否漏听了什么。纪潮予跟他一起走回站位点,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却并不是在回答郁知的问题。“薄荷味的。”“你说烟吗?”“不算难闻。”第二次拍的就很好,汪然对郁知是比较满意的,虽然小瑕疵比较多,但对角色的塑造都是没问题,而且一点就通,很少出现现在的小白脸一个片段拍上十几二十次都不得要领的情况,三年没演戏,还保留这样的水平,也称得上一句出色。也许是功底过硬的缘故,汪然在休息时问过郁知是否和纪潮予一样读的电影学院,郁知摇头说不是,他大学是在国外上的,演技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只是先前找过学院里的老师上过一段时间的课程。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郁知想,他现在多半还是用着伤害自己的共情方法,但写人物小传和一些神态动作上的处理,还是保留了当年老师教给他的方法。“《残生》第八十八场第一次,开始!”徐应的眼神难得带了迷茫:“我做了什么……”乔屿没让他把话讲完,表情忽地冷下来,“徐应,你还要我说第二次滚吗?”他看着徐应愣在原地,心中并没有得逞的快感,只是空落落的,一如这十年。那道伤痕的存在时刻提醒他被抛弃的事实,十年前离开中国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早就死在那个冰冷的雨夜,留下来的只有残破的躯体,什么情绪都不存在。更让乔屿没法接受的是,自己就算是一潭死水,却还是会因为徐应而泛起波澜,而且没有平静的趋势。真正犯贱的人明明是他自己。他才是那个会反复掉进坑里的傻瓜。“乔屿!”徐应疾步追上来,“是不是因为那幅画,我当时太生气才撕了的,”他语速很快,“我早就粘好了,对不起,我……”接下来,徐应需要过来勾住乔屿的小拇指,但不知道是不是走位的问题,纪潮予是直接拉住郁知的手。他俩手都不软,男生的手掌薄而硬,骨节凸起明显,用力握着两个人都会被硌得痛。纪潮予的手很暖,和郁知发凉的手握在一起,都算得上发烫。郁知的手轻微地在抖,被纪潮予察觉到,他将手握得更紧,说:“不要走。”到这里已经算偏离了原定情节,但导演没喊咔,所有人都得演下去。郁知另一只手上还夹着烟,他抬起来,深深吸了一口,再缓慢地将烟雾吐出,周遭都模糊起来,有微弱的薄荷烟草味环绕。郁知说:“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吗,徐应。你不知道吗,纪潮予?这两句不该被主角们宣之于口的话被他们说出来,并且都不约而同地隐去名字。这些话,真的只是徐应乔屿想说的吗?不知道几岁的时候,纪潮予读过一本书,里面说,人的另一个名字叫做欲望。从幼时,他早就体会到人性的复杂,受到的伤害过多,纪潮予逐渐变得冷淡。当演员,很多时候笑都不是发自内心,他开始理解那句少时无法理解的话:人都是有欲望的,从来无法做到真正的置身事外。当了爱豆想出道,当了演员想成名,演了电影想得奖,人一直都在为了自己的渴望而活着。但这一点说出来会让大多数人不齿,点头承认就好像变得俗气,如同被魔鬼上身。纪潮予想,或许在十五岁,他每天打好几份工挣钱,只为了能给父亲买药续命开始,他就在和魔鬼做交易了。所以他从不避讳,早期许多家媒体说他顶着张清心寡欲冰山脸的脸干野心勃勃的事,纪潮予觉得没什么不好。但爱这个词,说出来总是别扭,它和欲望混在一起,掺杂了嫉妒、愤怒、痛苦,他们混乱融合,让许多东西有了无法宣之于口的理由,都开始变得拧巴、酸涩。他想知道郁知的真心,对方亦然,但好像让真心暴露出来但凡得到的不是自己期待的结果就会变成笑话,所以他们将自己的心口遮挡得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起来踢到最深处,只能用语言来探寻对方的心,同时又轻易地被尖利语言割伤。这一场戏当然没法轻易地就过,但汪然觉得他们临场发挥还是有点自己独特的味道,所以将这一段保留下来。他看着乔屿的脸,下意识伸手勾上他的小拇指,这是一个热恋期他们经常会做的动作,亲昵而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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