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闹到这地步,皇后要是一口咬定是太医无能,将错处都推到太医身上,那给恒王妃问诊的太医,轻则罢官免职,重则性命不保。有他这一句话,或许那倒霉的太医还是难逃惩处,但皇帝圣明,总不会让人丢了性命。唉!这太医院的俸禄,是真不好领。丁太医撸着胡须,暗自苦恼。跟宫里这些动辄要命的主子们打交道,真是提着脑袋做事。……皇后盼着想要嫡孙,好为恒王的储君之位加码,谁能想折腾到了最后,这嫡孙却是被她自己给害了。皇帝幽深的眸中隐隐透着讥讽,却没急着处置,只吩咐道:“恒王妃受苦了,林常青,你与丁太医一同走一遭,务必要将恒王妃小产的始末,告知恒王夫妇。”审清了这一桩烦心事,皇帝便带着顾瑾先回了玉清宫。他既没对皇后做出处置,也不曾为她隐瞒。太后当天就知道了始末,却也只是沉沉的叹息,遣人给恒王妃送去了许多的珍宝补药,聊做安慰。这是一笔糊涂账,皇后想要嫡孙,迫恒王妃喝药。恒王妃也想要孩子,对皇后逆来顺受,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如今这后果,也不知该怪皇后愚蠢,还是怪恒王妃懦弱。未曾遮掩的消息很快就从宫中传出,哪怕正元节前没有朝会,御史台中几个耿直的硬脾气老头还是给皇帝上书,言之凿凿的参奏皇后德不配位,不堪为天下妇孺之表率。皇帝这些日子大半都在玉清宫里陪着顾瑾,他看这奏疏的时候,顾瑾正被他拢在怀里,上面所书的内容毫不遮掩的都给顾瑾看了个正着,没有半分藏着掖着的意思,反而还饶有兴致的指指点点道:“这帮子御史们,参奏皇后德不配位的是他们,劝谏朕要临幸中宫,帝后和睦,不可偏宠的也是他们。”“御史台的官职还是委屈他们了,该进宫做个内侍省总管才是。”顾瑾被皇帝的话逗得笑出了声:“御史们也不算错,劝陛下爱重嫡妻是正理,这回也是皇后有了错处,他们才上书的,而且……”“臣妾瞧着,您很喜欢看这几份奏折呢。”御史台有监察百官之职,本朝谏官也不因言获罪,虽然先帝昏庸时曾砍了好几个御史的人头,将这规矩破了个彻底。但皇帝继位后,虽做事雷厉风行,可对御史台的谏言也都还算听得进去,更没动不动就砍了御史脑袋的癖好,御史们没了性命之忧,胆子被养大了,在朝中骂人参奏也就更肆无忌惮了些,甚至连皇帝的后宫,也敢上书管一管了。当然,他们能上书参奏,但究竟会不会被采纳,那就是皇帝的事了。皇帝还是那个独断专权的的霸道脾性,御史台也不过是他掌控朝堂的一个工具。“也算是他们聪明了一回。”参奏皇后,也是顺了皇帝的心意办事。婆母求孙心切,胡乱用些助孕的药物,害得儿媳小产,其实算不得有意谋害,放在寻常人家,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放在皇家,皇嗣金贵,扣上个有意下毒,戕害皇嗣的罪名,也不是不行。皇帝当日查清始末,是故意搁置不去处理的。处理的重了,反是让皇后惹人同情,朝中迂腐纯直的大臣会主动为皇后求情开脱。不如就先压一压,压到有人觉得自己在包庇纵容皇后,自然会有那自诩正直不阿的人来出头。御史台中,这回一道参奏皇后的人其实并不多,除了皇帝的人手外,只有五位御史,其中一位还是恒王妃的族亲。显然,恒王妃的母家对皇后的行径已经多有不满。“陛下打算如何惩处皇后?”顾瑾心知皇帝并无放过皇后的打算,甚至有废后的心思。但废后不是一件动动嘴皮就能成的事,想废黜一国之母,总要罗织好足够的罪名才是,这回显然还不至于闹到那一步,顶多是个小惩大诫收场。皇帝抚着顾瑾的发丝,问道:“娇娇可愿代掌凤印?”“嗯?”顾瑾偏头看他,见他神色平平,像是在谈论今日用些什么膳食一般,毫无波澜,不由无奈道:“陛下,您的心思可太明显了,就不怕臣妾心中惶恐么?”从他说起想要个太子,到如今直截了当的问自己想不想代掌凤印,心思简直是昭然若揭。顾瑾也不是没有惶恐过,当初提到立太子的时候,她就一连好几日没睡好觉,但皇帝的态度是她最好的定心符,久而久之的,也就慢慢想通了。既然是他愿意给的,自己又何必扭捏着不接呢?顾瑾承认,她是个自私的人,而皇帝的偏宠叫她的私心逐渐放大。一开始只是想要陪在皇帝身边,无论位份高低都好。后来又想要一直独占着他,前尘不论,但余生只有他们二人相依相守。到了现在,又生出了生同衾,死同穴的念想——不是以妾的名分,而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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