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闭上了嘴,有些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他。刚才还奶凶奶凶地展露獠牙的小狼狗,突然就变成了耷拉着飞机耳、试图认错的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抬手拽着司容的袖子,凑上前吻了吻司容的脖颈,被那只手径直推开了。可才刚体验过地板沙发过山车的汤姆根本不害怕——以容的力道,真厌倦他,不想接受这个吻,他哪里会有机会?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却在暗地里舔着牙齿,不死心地伺机想要窃玉偷香,“我做错什么了吗?”他有恃无恐地问。司容抓住他攀上自己腰间作乱的手,板着脸说,“我血液里有精纯的灵力,你如此吞噬,身体怎么能受得了?这会你还顾得上胡闹,等会魔力暴动起来,我看你怎么办!”汤姆笑容一僵。……魔力暴动?怎么可能?他都已经四年级了,魔力循环早已稳定……唔!他额上泛起忍耐的青筋,双目依稀有些泛红,狠狠地咬着牙。似乎是他的心肺被搅乱,心跳几近于无,胃肠也翻动地天翻地覆。他甚至无法保持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忍着痛想要动弹,却径直半跪到了地上,大颗大颗的冷汗滴落在地。他痛的眼前发晕,迷糊间感觉到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抓住了他,鼻尖抵在一个拥有奇特东方香气的怀抱之中,似乎有什么温暖又冷冽的东西灌进他的血脉,慢慢抚平了他的痛苦。汤姆试图清醒,眼皮却在那样的安抚下愈发沉重,竟然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等他醒来,看见头顶熟悉的天花板,突然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豁然起身从床上站了起来。这一下子,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如何轻盈有力,好像有无尽的力量蔓延在血液之中,他尽可随意取用。汤姆有些贪婪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拿出魔杖,对着一个花瓶点了点,那花瓶便顷刻碎为齑粉。……好强大的力量。不过是一个四分五裂,就能将花瓶碎成粉末吗?汤姆站在原地,心底五味杂陈。……这些力量,应该来自于司容的血液。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抓住那个人,将对方困起来,每天取用血液,让自己一天天变得更强。可是……司容不是他可以束缚住的。他要用什么办法,才可以……就在这时,他的门被轻轻敲了三下,那是熟悉的韵律。果然,司容随即打开了门。要是我不想放手,你就一辈子都逃不开了仙君换回了淡紫色的广袖长袍,袖口仍然印绣着洁白的玉兰。似乎是在他面前露了馅,司容也不再假装凡人。他一手捧着滚烫的砂锅,一手捧着一个瓷白的小碗,中间放着一把勺子,砂锅里飘出鲜香的鱼香和米香。“醒了?”他用手肘关上了门,走到汤姆身边,将手中的物件放在小茶桌上,看向少年温声邀请道,“睡了这三天也该饿了,过来吃饭吧。”被他这么一说,汤姆才感觉到自己胃部空空如也。可是司容的态度太过稀松平常,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少年看着自己手中握紧的魔杖,无声无息地乖乖将魔杖收进了手镯里,勉强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皱的衬衫,有些臊眉耷眼地走到司容旁边坐下。他捻着手指,忍不住抬头看司容的态度,却见对方毫无异样地给他盛了一碗粥,放到了他面前。汤姆克制着自己,勉强喝了几口,缓解了胃部的冰冷,就忍不住偷偷打量司容。他最终决定选择一个“中庸”的问题,先打破这样的僵局。“容,今天是什么时候了?”司容看他一眼,似乎不想说什么,却到底回了他,“12月29日,再有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这态度非但没有让汤姆松口气,反而更让他提心吊胆起来。他沉默着喝着这碗粥,思忖着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终于,他轻轻将碗放在桌上,轻声说,“容,我是认真的。”司容没有看他,只是轻轻垂着眼睛。说实话,司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跟这孩子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可无论如何,他都是踩过千年劫难,平安长到这么大的人。或许他可以在事情埋于地下、或者初现端倪之时缄口不言,却绝不会在事情爆发出来之后束手逃离。他抬眸看着汤姆的眼睛,看入少年平静的绝望里。“你想要什么答案?”他如是问。汤姆咬着他的话音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答案。”眼见司容不语,他便再一次剖白道,“我想要你也爱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想要你身上有我的烙印,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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