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年级的课本?”他轻轻抬眸,带起一丝惊讶,可没有几秒钟,这份惊讶又转变成清浅的欣赏,最后在一个呼吸间融回到他平淡的呼吸中。这让汤姆也惊讶起来。他的进度确实不慢,上一学期,当其他教授知道他已经差不多学完二年级的课本时,无一不露出十足的欣赏。比起别的教授的反应,司容看起来太过平淡了。可他很快反应过来,轻轻点头,看起来并未过多自豪,只是带了些感激地说,“教授,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在为如何抽空写作业发愁,更别说提前学习高年级的功课了……”黑发男孩看起来乖巧极了。根据这几天的相处,这孩子看起来就是一个乖巧、安静又勤奋好学的人。他多次对司容表示感谢,保持着恰好的距离和风度。如果司容不知道他的出身,确实会以为这孩子来自一个经济不错的温馨家庭。可惜……说起来,司容总会莫名其妙地想到开学礼上,两人视线接触之时,这孩子的眼神。渴望、期待、野心勃勃……他再度抬眸,看向对面乖巧笑了笑、正在给自己泡茶的男孩,模仿般的、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姜还是老的辣不论如何,安铂庄园是多了个人。司容总能坐在房间里听见对方在花园的呼吸,更别说这孩子的房间就在自己旁边。每天晚上入定的时候,健康有力的心跳都好像跳在他的耳边,连同风声和虫鸣一起,仿佛带着层雾漂浮在他耳边。有点吵。但比霍格沃兹好多了。那里所有人的呼吸和心跳纠结在一起,在他耳边活像是隔着大雾不间断的雷鸣。……灵力减弱了吗?司容轻轻蹙起眉。当黑夜代替白天,星辰代替太阳高居于苍穹之上时,汤姆自觉地跟他道了晚安,回房休息。司容看着窗外的星辰,有些忧虑垂下了眼睛。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下了这身入乡随俗一般的西装,一件件套上丝绸的广袖长袍。他迈入花园,细致地检查着自己种下的灵草,见它们也如他的灵力一般有所枯萎,六年来不愿意承认的事实终于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并非他不能再吸收天地灵气。而是这里,灵气稀薄的可怜。是啊,不然怎么能解释,这里战力最高的阿不思和盖勒特仅仅有如此水平?这个发现不可避免地影响了司容的情绪。在翌日的早餐桌上,汤姆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他若有所思地扫过这位东方教授毫无瑕疵的脸,笑得乖巧又温文尔雅,“教授,一会吃完饭,我们下会棋怎么样?”司容抬眸看他,动作缓慢地取了块奶油草莓面包,打起精神笑了笑,“好。”汤姆带了些打量地看了眼他手里的面包,眉眼间露出一丝疑惑,“教授……这里的早餐不合您的口味吗?“我是指——您或许更习惯遥远东方的饮食?”司容有些意外,顺着这句话放下了那块装样子的面包,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指,询问道,“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汤姆笑了笑,似乎有些腼腆,“您每天吃的都不多,在霍格沃兹的时候,我几乎从没在礼堂看见您……”“不错的观察力。”司容如是夸奖。汤姆还拿着刀叉,闻言将餐具放下,将双手半撑在桌子上,认真询问道,“您喜欢什么东方食物呢?也许我可以为您烹饪?”这句话倒让司容轻轻一怔。对面的黑发男孩诚恳地看着他,脸上泛上一丝感激和腼腆,不好意思道,“我借住在您这里,总得为您做些什么。”司容心底升起的感动蓦然散了些许。真可惜……不是十分的诚恳,也没有七分的感激。“借住”?他将擦完手的手帕放在桌子上,明知道这是小孩子自以为的计划得当、得寸进尺,却干脆遂了对方的意。“这几天事情多,倒把这件事推迟了……”司容这么说着,露出一丝宽和的笑,温声道,“名不正则言不顺,难为你了。还好今天没事,我带你去魔法部办理收养手续吧?”汤姆受宠若惊。他看着司容叫来了布鲁斯特·马尔福,连带着阿布也跑过来凑热闹,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魔法部。……那是汤姆·里德尔第一次体会到力量、财富和权力。司容拥有力量。马尔福拥有财富。而力量和财富,给他们赢得了权力。在那样的权力面前,魔法部部长点头哈腰地迎接着他们,活像一条哈巴狗,殷勤地称呼汤姆为“里德尔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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