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呢?”林烬压低声音问道。程添锦摇了摇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左南箫暂时安全。但顾安那边断了联系。”窗外,雨声渐大。远处传来巡捕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在雨幕中。次日清晨,沧浪阁后厨秦逸兴正在揉面,突然听见后门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他擦了擦手,警惕地拉开门缝——是浑身湿透的顾安,西装上沾着泥浆,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新鲜的刀伤。“进来。”秦逸兴侧身让他闪入,顺手将一笼刚蒸好的包子放在桌上,“吃吧,没下药。”顾安扯了扯嘴角,却没笑出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一张染血的名单:“红队的备用联络网龚先生临被捕前交给我的。”秦逸兴接过名单,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代号和地址,有些已经被血模糊了。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将名单塞进一笼蟹黄包的夹层里:“今天下午,霞飞路76号。”顾安点点头,突然问道:“程添锦怎么样?”“昨晚在书店熬了一宿。”秦逸兴往面团里狠狠捶了一拳,“林烬陪着。”正午,明德书店林时和沫沫蹲在后院,小心翼翼地烧着一沓文件。火光映在他们稚嫩的脸上,沫沫的眼里噙着泪水,但手却很稳。“程教授说,这些都是不必要的联系。”林时低声道,将最后一张电报译稿投入火中,“以后改用《楚辞》密码。”前厅突然传来争执声。他们探头望去,看见张冠清正和一个穿中山装的男子理论:“先生,我们这是书店,不卖报纸!”那人冷笑一声,手指划过书架:“那这些《水浒传》呢?也是正经书?”林烬从里屋走出来,脸上堆着生意人的笑:“哎哟,这位长官,您有所不知——”他顺手从柜台下抽出一本《金瓶梅》,“这才是小店真正的畅销货,您要不要鉴赏鉴赏?”夜深,程公馆壁炉里的火苗微弱地跳动着。程添锦的右手缠着新的绷带——那是他砸碎玻璃杯时划伤的。林烬坐在他对面,手里捏着顾安送来的染血名单。火光中,两人对视一眼。林烬缓缓松开手,看着名单在火焰中蜷曲、变黑,最终化为灰烬。唯有“春风”二字,被他用茶水晕开,永远记在了心里——那是左南箫的新联络人,程添锦说,在法租界的国际红十字会办事处,负责人是个法国医生。窗外,冬雨依旧下个不停。远处外滩的钟声敲了十二下,而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叛徒张阿四或许正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壁炉前,程添锦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正在修改明天要用的《楚辞讲义》。林烬凑近看去,发现他反复描摹着同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墨迹深深浸透纸背,像是要把这句话刻进历史的骨骼里。1935年1月,上海法租界寒风凛冽的清晨,林烬推开明德书店的门,铜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呵出一口白气,搓了搓冻僵的手指,正准备生炉子,却听见后院传来低沉的争执声。“——消息可靠吗?”是程添锦的声音,压得极低。“顾安亲自送来的。”秦逸兴的嗓音沙哑,“他在工部局的线人昨晚喝醉了说漏嘴说是贵州那边出了大事。”林烬的脚步顿在门边。门缝里,程添锦捏着译稿的指尖在抖,秦逸兴围裙上的面粉还带着沧浪阁蒸笼的热气——这场景,和他在历史课本上读过的那段文字,竟重叠得分毫不差。“遵义”程添锦摘下眼镜揉眼时,林烬感觉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他知道这个地名意味着什么,知道这扇门后即将说出的名字,会怎样改写此后二万五千里的征途,怎样重塑一个民族的命运。“他们重新选出了领导核心。”林烬推开门,声音竟有些发飘:“谁?”他明明早就知道答案,可当这三个字从自己心里滚出来时,指尖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毛泽东。”程添锦抬头,镜片后的光映在他眼里,亮得像暗夜里骤然燃起的火把。译稿展开的瞬间,林烬的目光落在“先生领航,方向已明”那行字上——这行字,他在博物馆的展柜里见过复制品,可此刻听着真人从唇齿间吐出,胸腔里像有惊雷炸开,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秦逸兴一拳砸在墙上,面粉簌簌落下,哽咽里裹着的激动,和林烬记忆里纪录片里那些老兵的哭腔如出一辙。林烬背过身,突然想起来课本上那句“遵义会议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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