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法老用权杖叩地的声响震碎了诡异的气氛。当众人退去时,丁薇注意到矮几上散落的莎草纸卷,半幅未完成的莲花图旁躺着削尖的芦苇笔和调色板,赭石与孔雀石颜料在陶碟里闪着微光。丁薇盯着陶碟里孔雀石研磨的蓝绿色粉末,指尖突然传来刺痛。方才被绳索磨破的伤口渗出血珠,正巧坠落在未完成的莲花图上。她猛地抓起芦苇笔,蘸着血与颜料在莎草纸上划出歪扭的线条。“停下!”大祭司的权杖呼啸着劈来,却在半空被拉美西斯抬手拦住。丁薇咬着下唇画出太阳和波浪,又在旁边添了只振翅的白鹭。当她把象征现代高楼的火柴盒式建筑与金字塔并列时,将军赛提突然发出抽气声。芦苇笔尖突然转向自己胸口,画了个小小的心形。这是她在福利院教听障儿童时学会的示好方式。彩绘莲花突然被血珠染成赤红,丁薇用最后力气画出张开双臂的人形,颓然跌坐在石凳上。寂静像尼罗河的雾气笼罩大殿。阿蒙霍特普面具下的喉结滚动两下,权杖顶端的天平竟微微向真理羽毛那侧倾斜。拉美西斯俯身撑住石桌,王冠垂下的金链扫过丁薇的手背。他对着那幅混合象形文字与现代符号的画凝视许久,突然用指甲刮下一抹未干的蓝颜料。“这不是圣书体。”法老将染蓝的指尖举到阳光下。“但太阳船穿过混沌之水的轨迹倒是画得精准。”他转身时,金甲虫腰饰撞在桌角,震得颜料碟里漾起细微波纹。伊西斯突然扑到石桌前,双手比划出舀水的动作。当她把陶罐举到丁薇唇边时,深褐色的瞳孔里晃动着烛火般的暖意。丁薇就着她的手吞咽,尝到椰枣与蜂蜜的甜香混着陶土腥气。小侍女偷偷将无花果塞进她染着颜料的手心,指尖在石桌边缘快速画出月牙形状。拉美西斯解开缠在腕间的狮鬃绳结扔给将军:“派人在王妃寝殿外点燃柽柳枝。”他说话时目光仍锁着那幅画,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青金石印章。“日落前把赫梯使节进贡的星象图送去给她。”大祭司黑袍上的圣甲虫突然发出嗡鸣。阿蒙霍特普用权杖挑起染血的莎草纸,六只黄金铸造的圣甲虫足肢突然展开,将画纸吞入中空的腹腔。“这不该是凡人能理解的沟通方式。”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的石碑:“王若轻信异端……”“三天前你亲自确认过她的死亡。”拉美西斯突然抓起装着颜料的陶碟,蓝绿色粉末瀑布般倾泻在黑白相间的棋盘地砖上。“现在她能用血画出阿蒙神每日重生的轨迹,你却说这是异端?”陶器碎裂的脆响惊得伊西斯颤抖。丁薇趁机将无花果核按进未干的颜料里,蘸着汁液在石凳边缘画出简易日历。当她指着今日的太阳符号摇头时,赛提将军突然单膝跪地:“王,这女人用的计数法很像西奈半岛矿工刻在岩壁上的标记。”暮色给大殿披上紫纱时,丁薇终于被允许回到寝殿。伊西斯提着河马油灯走在前方,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彩绘众神的墙壁上。经过厨房时,小侍女突然弯腰假装整理凉鞋,往丁薇掌心塞了块用棕榈叶包裹的烤鸭肉。拉美西斯站在露台阴影里,看着丁薇对烤鸭肉双手合十的古怪行礼方式。当夜风吹起王妃卷曲的长发时,他注意到对方正在用芦苇杆蘸水,在露台石板上一遍遍描摹最简单的圣书体符号。月光照亮她脚边散落的星象图,赫梯人标注的星辰位置被改成了奇怪的几何图形。“王,要派人盯着吗?”赛提的声音从廊柱后传来。拉美西斯摩挲着青金石印章上的圣甲虫纹路,忽然想起那幅被吞进黄金甲虫里的画。血染的莲花在记忆里舒展花瓣,与三日前从尼罗河捞起的苍白尸体重叠。他解开王冠后的金链,将刻着“拉美西斯之剑”的玺戒抛给将军。“让书记官准备三十卷空白莎草纸。”法老转身时,孔雀石腰佩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明早太阳船升起时,我要看到王妃画出更多的……”他停顿片刻,望着露台上蜷缩成一团的身影:“异邦符号。”伊西斯蹲在厨房后的香料堆里,借着月光用炭笔在陶片背面描画。她仔细复制着丁薇在石板上写过的每个陌生符号,直到听见巡夜士兵的铜铃声响。当她把陶片藏进装蒜头的草筐时,没注意到暗处有双蒙着蛛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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