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仿佛刚才听到的动静是他们的错觉。
谢祈恒眼神愈发冰冷,特意压低嗓音,“我去看看。”
他抿紧下唇,毫不犹豫朝门外走去。
就在他即将推开那扇门时。
“吱呀——”
门被人从外面主动推开一条细缝,谢祈恒垂眸查看,恰巧对上谢羽兮那张憋得通红、神色慌张的小脸,好似一只偷听被抓包的小猫。
谢羽兮眼神四处游离,挺直身子,根本不敢去看屋内的人。
“今天天气很好啊……”她挤出略微尴尬的笑容,说着最僵硬,没有底气的话语。
谢羽兮的身后,老夫人慌忙向后缩,试图隐藏身形,不被谢祈恒发现,可在此刻却已是徒劳无功。
谢羽兮尴尬一笑,嗓音细若游丝,“我说……我是……路过你信吗?”
谢祈恒一言不发,只是微微侧头,好似在说你信吗?
谢羽兮心虚地缩了一下脖颈,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说实话,她自己都不大相信。
他的目光径直越过谢羽兮,捕捉到试图逃窜的老夫人,一字一句道,“母妃,你也是路过吗?”
谢祈恒的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给老夫人不小的压力。
眼看避无可避,老夫人唯有讪讪地从谢羽兮身后挪出,他脸上全无刚才偷听的兴奋,取而代之的则是被抓包的尴尬。
“好巧啊,儿子。”老夫人佯装镇定,唇角努力向上挤出慈爱的弧度,“母妃正想看看苏姑娘醒了没有,要不要喝些清淡的粥,这、恰巧碰上了羽兮。”
她苍白无力的解释,在谢羽兮看来,尤为可信,点头如捣蒜般,疯狂附和,“对对对,我和母妃就是过来送粥食的。”
“是吗?”谢祈恒一一扫视她们俩周围,不见半点食盒的影子,“粥呢?”
漏洞百出的演技让谢祈恒一眼看破。
“粥……”谢羽兮吞吞吐吐,扭头求助般看向老夫人,挤眉弄眼的向对方使眼色。
她们胡编乱造的,哪里有拿粥食。
老夫人短暂思考一秒,既然谎已经说了,只能再圆一下。
“粥还没做好,我们就先过来瞧瞧,这不,刚好碰上你出来。”
“是啊是啊。”
谢祈恒静静看着她们母女俩一唱一和,无声的沉默好似一块巨石缓缓朝她们压下。
老夫人心知已经被他看穿了,索性不再费尽心思隐藏,破罐破摔,拿出略显滑稽的架势,“我们也是关心苏姑娘,她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岂能不上心?”
“对,母妃说的没错。”
“方才朗中出来说她腿上的伤和后背的淤伤,需要用药油,我们……我们就是担心苏姑娘行动不便,又……怕你一个男子……呃……不太方便,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绝无其他意思。”
老夫人挺直腰杆,说得理直气壮,眼神不由自主地扫过床榻上趴着,恨不得用被子将自己藏起来的苏清瑶。
谢羽兮在旁边,老夫人说一句,她便拼命点头一次,写满了“母妃说得非常对”。
他们谈吐间的话话悉数传进苏清瑶耳中,她羞涩得无地自容,拳头砸了一遍又一遍柔软被子,似乎砸在棉花上,没有感受到一丝疼,有的只有她无处安放的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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