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点犹豫,又带着轻轻的期待。“那你要不要想一想我们婚礼上你要说什么誓词么?”裴雨一怔,仰头看他,脸上还有些没缓过来的茫然,“啊?”她眨了眨眼,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切换话题——从“我嫉妒过你”到“婚礼誓词”,这中间跨度太大,大到她根本来不及思考他的逻辑,也没办法及时转换心情。她愣了几秒,“不都是一样的吗?”她照本宣科地复述:“不管贫穷还是富有,不管疾病还是健康,我都会爱你、陪伴你。”“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宋行舟笑了笑,“但你可以说得不一样一点。”他低下头,额头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像是在做一件极其自然又极其亲密的事。“我想,我会说——裴雨,我愿你自由,愿你明媚。”“我希望你在未来的生活里,先是裴雨,然后才是宋行舟的伴侣、爱人,或者是孩子的母亲。”“我也可以先是你的丈夫,孩子的爸爸,最后才是宋行舟。”那一瞬间,裴雨没忍住,鼻子有点酸。这个世界上太多的婚姻像是围墙,是权利的交换,是关系的绑定,是义务大过情感的枷锁。而宋行舟却愿意,哪怕是站在婚姻之外,也先承认她是一个完整的、自由的人,一个拥有自己名字和梦想的女人。他不是说“我要你成为我的太太”,而是说,“我希望你一直是你自己。”这个区别,太大了。她抱住他,手臂从他腰侧环过,声音闷闷的:“那我要说什么?”宋行舟笑起来,把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你可以说——宋行舟,我不答应你成为我全世界的重心,我也不会永远围着你转。”“但我答应你,在我走自己的路时,不会放开你的手。”裴雨一下子笑出声来,抬头看他,眼里闪着一点调皮,“你这是提前给我写好了吗?”他故作认真地点点头,“我怕你临场太感动,忘词。”“哼。”她推开他一点,又靠了回来,鼻尖擦过他的脖颈,有淡淡的木质香气。她忽然想起很多从前的事。初来魔都的第一年,她租住在一间朝北的小房间,冬天屋里冷得像冰窖,窗子是铝合金的,透风又漏雨。她没钱装空调,每天靠热水袋度日。晚上穿着羽绒服看网课学习,第二天还要穿着那身衣服去实习。那时候她在一家新媒体公司实习,每天倒水、复印、跑腿、写稿。实习工资只有三千五,连吃饭都得算着点儿。她想留在这个城市,像一只小鸟想在巨大的森林里落下脚。她看过太多像她这样的人,半夜三点在天桥下哭,清晨五点又涂好口红奔向地铁站。为了留下来,她加班到凌晨,靠速溶咖啡和外卖续命,换过四次实习,搬过五次家。在这个城市里,高学历好像根本算不得什么,人太多了,一眨眼的功夫就会被淹没在人群里。那时候她根本不认识宋行舟。他是她遇到的“以后”。她原以为这个“以后”只代表一份好工作,一间能晒到阳光的卧室,一张永远不会跳闸的电磁炉。但后来,她又加上了宋行舟。他有车,有房,有一个稳定的工作,有足够的底气对这个城市说“我留下,我不走”。而她,是那个拼了命才踏入这座城市的异乡人。所以当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宋行舟的时候,她没有立刻表达心意,她犹豫过,抗拒过。不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是因为太喜欢了,反而更不敢靠近。因为她太清楚,喜欢不等于匹配,心动不等于能够并肩而行。可他不管这些。他只是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她推开,他就再走回来。有时候她会想,如果不是宋行舟那么沉稳冷静不情绪化,他们会不会就此错过。他没有问她:“你能不能爱我?”他问的是:“你累了没?要不要停一下?”她记得他们第一次吵架,他说:“我知道你觉得你什么都要靠自己,所以你总是第一个怀疑我,第一个自保。但裴雨,你可不可以试着把我也算进去?”“我不是来打碎你的独立的,我只是想,如果你累了,有一个人可以扛一会。”裴雨忽然抬起头看他,认真地说:“宋行舟,谢谢你。”他愣了一下,“谢我什么?”她声音轻轻的,“我一直在飞,但你一直在这里。我说我像没有脚的鸟,要一直飞,但那是从前了。”“现在我知道了——你是我飞累了,可以栖息的树。”宋行舟轻轻收紧了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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