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打工人一个。”他说得很轻巧,“今天刚好来这边参加个讲座,不熟路。”“哦,我也是这站换乘。”她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你刚才不是说晕了一下?怎么回事,低血糖吗?”他笑了笑:“可能是吧,昨晚熬夜来着,没事的。”“熬夜?”她皱眉。“工作需要。”他抬起头,笑得坦坦荡荡,“打工人嘛,总是身不由己。”裴雨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她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斯文平静的人,居然在跟她聊这个。“你很意外?”他看着她的表情,嘴角扬了扬,“其实我觉得吧,现在年轻人不熬夜才奇怪。”她突然想笑:“这话倒是……挺对的。”他歪着头看她:“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这句话像一颗钉子,正巧敲在她心尖上。“你问得也太直了吧。”她轻轻一笑,却没否认。“我妈今天给我发了五条消息,都是催我回家相亲结婚的。我整天忙着加班、跟客户扯皮、赶方案,我觉得我能喘口气就不错了,还谈什么婚姻。”宋行舟看着她,眼神慢慢柔和下来:“听起来你也挺辛苦的。”“谁不是啊。”她耸耸肩。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地铁进站的广播响了,风从通道口卷过来,带着一股晚高峰的烟火气息。她看了眼时间,咬咬牙:“要不我送你出去吧?你看着还是不太稳。”他没推辞:“好啊,那麻烦你了。”两人并肩走在出站的电梯上,他比她高半个头,手里还拎着个沉沉的帆布包,站姿规规矩矩的。“你叫什么名字?”她忽然问。“宋行舟。”“挺有诗意的名字。”他回头看她:“你呢?”“裴雨。雨天的雨。”“那今天刚好不下雨,不然你撞上我会更烦。”她一愣,随后笑了,相亲角分别是在人民广场地铁站的出口。“你一个人没问题吗?”裴雨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问。宋行周点点头:“我在这附近住,打车回去很快。你放心吧,今天谢谢你了。”“我还以为你会说‘下次请你吃饭当谢礼’那种套话。”她笑着打趣。“那你愿意听吗?”他微微侧头,眉眼里透着点狡黠,“说了你愿意再见我吗?”她噎了一下,没想到他还挺会说话的。宋行周看起来斯文得像个学究,聊起天来却比同龄人还要松弛。“看我心情吧。”她扔下一句,又笑,“快回去歇着吧。”目送他离开,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本低压运转一整天的心情,居然因为短短十几分钟的对话而轻盈了不少。地铁口的风还是闷的,但她脑子里那点焦灼感却意外地散了。她随手在地图上搜了一下“人民公园”,鬼使神差地点下了“路线”。她知道那地方,一直知道——魔都相亲角的发源地,神州大地最著名的“父母市场”。她只是……突然有点好奇。也许,是宋行舟那句“现在年轻人不焦虑才奇怪”让她想看看,那些让她焦虑不安、被迫面对的人生节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人民公园傍晚时分人还很多。夏末的天还没完全暗下,林荫道边撑起了一排排遮阳伞,伞下是一块块手写的或打印的白纸,整齐贴在折叠椅背上。人们或站或坐,神情专注,一边打量着“资料牌”,一边跟对方交换着手机照片。“女,1992年生,海归硕士,现供职外企,有房有车,要求男方年薪百万元以上。”“男,1989年,复旦硕士,体制内公务员,有房在建,父母退休公务员,寻魔都本地女。”“女,1996年,未婚,165,本科,小学教师,父母教师家庭,要求对方户口上海、名下房产清晰、已购社保满五年。”裴雨站在一棵树下,半天没有动。她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很能接受“现实”的人了,但亲眼看到这一份份像是商品说明书的“择偶条件”,心里仍泛起一阵异样的不适。她不是没有见过人多的场景,也不是不知道“相亲角”这个魔都特色的存在,但她没想到,当自己真正站在这里时,会有种无法融入的抽离感。她被一位满头银发的大爷拉着看了一张资料。“这个,95年的,男孩子,人老实,在事业单位,自己攒钱买了套公寓,虽然小,但地段好。”裴雨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戴着墨镜,一脸严肃,身后是某个景区的大佛像。“他……是你儿子?”“外甥。”大爷头也不抬,“你是95后的吧?看起来还挺精神,你在魔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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