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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顾昭然在一旁看着全副武装的程朗，一时也有些恍惚，他好像又再次看见当年叱咤沙场的飞鹰。他不可一世，他所向披靡。他遇到的每一个敌人，都必将亡于他的枪下。“怎么样？”程朗的话把顾昭然拉回现实，他赞扬地点点头：“很好看，新装备在你身上也很不错。”军用科技飞速发展，每半年军营都会换一次新装备。程朗离开五年，很多装备早已是天翻地覆。但程朗还是凭借经验放对了。程朗满意地拍拍身上的军备，转身去拿枪。再次拿到熟悉的枪，程朗忍住下意识涌上来的恶心感。他眷恋地抚摸枪身，如果一切顺利，他很快又能名正言顺地拿枪。“如果有什么不对，及时告诉我。”顾昭然有些心疼地摸摸程朗的脸，然后目送他前往射击点。程朗走向射击场，趴下。与他想象中不同，他的眼前再次闪回曾经的画面。他晃晃脑袋，试图把这些东西都抛到脑后，但这个努力似乎不太有用，许多记忆仍在不停地闪回，他的耳边甚至出现了幻听。“老大……快跑！”不要理会。程朗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顾昭然在旁边看着程朗，眉头紧锁。程朗的脸被护目镜和口罩挡住，看不清神色，但他的动作明显不对。这么久没开枪，他一定是又发作了。顾昭然俯下身：“要是撑不住了，就先起来。”这句话把程朗短暂地拉回来，再睁开眼，眼前哪有什么人，只有一个不会动的靶子。“没事，”程朗咬着牙，“我还可以。”顾昭然明显不信，但程朗这样坚持，他也别无他法，只能在旁边守好他。程朗深吸一口气，对着面前的靶子的中心，开枪。“砰——”一颗子弹刺破空气，直击靶子中央。顾昭然有些讶异地向程朗汇报情况：“十环。”程朗闻言勾起唇角：“看来我还剩了点实力。”顾昭然看着趴在地上的程朗，表情逐渐严肃，如果说五年后缺乏训练的程朗都能发挥出这样的实力，那么五年前的全盛时期，程朗在任务里的表现又会是何等的惊人。如果说那时的麒麟突击队，那时的程朗都没扛住惊蛰行动的打击，那么同样的打击降临在苍狼身上，苍狼又该何去何从。程朗不知道顾昭然心里的弯弯绕绕，他深呼吸几次，又继续开下一枪。“砰——”顾昭然抬眼汇报：“十环。”程朗闻言勉强笑了一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的恶心感正在逐步上升。刚才他还能压下去，但现在，他越来越控制不住。第三枪，第四枪，他的眼前逐渐出现重影。顾昭然皱眉盯着程朗微微晃动的枪口：“你如果坚持不住，就停。”程朗摇摇头，似乎是在否定顾昭然的话，又像是想要把重影甩掉。他咬着舌尖，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当他扣下扳机的一瞬间，一枚子弹穿过空气，越过时间，射中的竟然是麒麟突击队的孟世。“不要——”程朗瞪大了眼睛，他强行压下的恶心感在此刻达到顶端，一股酸水涌了上来，他控制不住地吐了出来。顾昭然见状连忙蹲下身，摘下他的口罩。口罩一摘，程朗惨白的脸就暴露出来，顾昭然心疼地拍拍他的背，等程朗吐无可吐，顾昭然把程朗的装备卸下来，背上他去找军医。“不用了……”程朗在顾昭然背上，感觉有点丢人。“都吐成啥样了还说不用？你是不是得吐晕过去才觉得自己需要？”顾昭然速度很快，但却背得很稳当。程朗在他背上没感觉到一点颠簸。等顾昭然杀到军医处，程朗的脸只余留一些苍白，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军医听了顾昭然的描述，又检查一番，他有点无语地把两人丢出去：“可能是肠胃炎，没什么大事。”顾昭然还在不依不饶地拉着军医：“不用再查一下吗？他刚刚吐的可吓人了。”“不用，”军医摇头，“不然你们进来，我给他来一刀把阑尾割了……”“不用不用不用……”顾昭然连连摇头，“麻烦您了。”因为程朗发病的真实原因只能隐瞒，顾昭然与程朗对视一眼，只能无奈一笑。或许真的只是肠胃炎吧？顾昭然把程朗送回宿舍，刚准备离开，就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住。他转过头，程朗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顾昭然心都快化了，但他能猜到程朗想说什么。他转过身来，坚定地摇摇头：“你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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