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萧应问倒不晓得还有这一遭。李宁洛却叹,“裴九是庶出,又因他阿娘疯魔受旁人不少冷待,可他却仍是个有心的孩儿,吾听说那时老太太在白马寺给他求了一道平安符,裴九将其配在锦囊中,从不离身。”哦,平安符。看来就是那日弱水河畔,他自李昭昭袖袋中取走的那一枚了。这倒奇了,先前裴某人似乎还说过自个不是纯孝之人。萧应问略笑笑,没有接话,想起什么,再次往门口看去。李宁洛终于大笑,调侃道,“咱们阿遥才离开半日,你就这般望眼欲穿了?”说起这事儿才教好笑,萧应问伤势稳定的那日,门房来报外头有人来找,李辞盈去见了,可不正是迟迟未到的陆暇一行人么。陆二娘到了长安城,可哪哪儿都觉得新鲜,她暂住在落英巷子,可每日都往永宁侯府上来寻李辞盈,李辞盈与她要好,有求必应随去陪伴。萧应问不乐意,只道,“那陆二娘要逛长安城,你安排两人陪她就是,日日都喊了你去,你也不嫌累。”他嘟囔一句,“吾伤得这样重,你可忍心丢吾一人在家中?”这回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李宁洛方走进澄霁阁,便听得屏风那头李辞盈笑语答他,“夫君上回不是说了嘛,面儿高热自有医者看顾,妾晓得了也不过徒增担忧,并无益处。”萧应问晓得她想说什么,咬牙切齿喊了声,“李昭昭——”李辞盈面不改色,“同理,您伤着了也有姚医官、陈朝、梁术等人看顾呀,何用得着妾在这儿干坐着,碍手碍脚不说,还惹您时不时要气恼。”萧应问何能反驳,陆二娘是其次,最烦的是那同他们一起过来的沈青溪,上回面儿不听话,李辞盈便寻思得找个可用之人管住他们。这不沈青溪出现得恰到好处么,他又是肃州城的解元,她央了萧应问写信举荐沈青溪往雁山书院去,这下两个孩儿总算老实多了。沈青溪对她什么心思,莫非有人看不出来,这回托付他看管孩儿的重责,李辞盈免不得就时常写信过去问。当日不想她去,便因着沈青溪下了山,是请她与陆二娘同往寮室吃茶去了。萧应问一闭眼,招手让陈朝把人请出去,“公主累了,送她回公主府去罢。”又过一月,伤势好转,裴听寒那边也能够自个起身了,某日天暖风轻,青梧阁再迎贵客,来的正是永宁侯府的薛参事。她道,“世子嘱咐,此物对使君而言弥足珍贵,是以特意让下官送来,务必交由使君亲自验看。”裴听寒“嗯”了声,陆暇便接过了,送到他面前来。檀木盒掀了盖儿,垂眸便可见一张叠放齐整的灵符。裴听寒目光微聚,再从它下边取出一纸协状。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能败得这样彻底,除却白马寺灵符物归原主,萧应问轻易就让裴启轩与卢舅舅签准了为他阿娘迁坟的协状。卢有仪年少时所遇非人,等真正晓得人世所常时,卢家已不肯认她,裴氏薄待,主君欺辱,她日日都想回扬州城去。终于此刻——“使君可觉着受用?”薛参事笑问。裴听寒目光低垂,再从最底下抽出了那张让他往卢龙城上任的敕令,半晌,极轻地嗤笑一声。“原来春信至。”按常理说来,裴听寒在岭关上任不足半年,差事也都没什么错漏,当是不会这样快调任的,只不过岭关是西京要塞,其防备乃重中之重,指挥使每日例行巡查,无不需奔马驰驱。雁山一战,损伤甚重,前月里大都督府上不知来往多少能人异士,也不知用去多少奇材宝药,才堪堪保住裴听寒一条性命,然重患积于肺,淤血难散,喘气尚且艰难,他又怎么能胜任要职。“罢了。”大都督也认命了,“幽州从前是萧氏的地盘,萧小子肯点头让你掌卢龙城事务已算得是大方,北边这些时日也平静,吾与官家提过了,让你休养两月再赴任。”“不必了。”滟滟霞云,薄暮熔金,裴听寒只望见西窗外云卷鸟还,半晌连眼睛都不曾眨过,更不像是听得进人话的模样,“明也已决心三日之后启程,先往洛阳起灵,复改汴河顺流扬州城。”安置好一切之后,即刻北上幽州府,此生再不入京。大都督一愣,“何必急于一时?”裴听寒木然道,“过两月天儿热起来,恐阿娘在路途中再遭磨难。”他一顿,又补充,“明也从前不孝,未能成全阿娘心愿,如今有这个机缘自迫不及待,望大都督谅解。”迫不及待?此人如今枯槁,一张冷面静得像荒冢中萧条的寒灰,哪里像有什么期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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