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提过吗?似乎是从来没有的。李赋为什么不回肃州来?就连一个消息也不给家里递,李辞盈又想起萧应问自称李赋时,纪清肴等人似乎也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不知道庄冲的本名?神思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也记不得自己仍然揪着人家的衣裳,萧应问是不懂自己的好脾气从何而来,若是平日有人敢这样无礼,早该折了双手扔到雪地里去。或怜她是听着亲人死而复生的消息才失了分寸。撑着脑袋看了她半晌,直至仅剩的那只好胳膊也酸麻了。“可以放开了?”李辞盈才回神,慌张张看他一眼,忙垂下脑袋,伸手去揩眼角的泪珠。“好了。”萧应问声线凉凉,“劳累这些天,好好歇一会儿罢,等那崽子回寨子来,一切就都明了了。”听着像是安慰她不必多想。李辞盈望他一眼,忽又被自己的异想天开逗得直发笑,永宁侯世子是踩在云端上的人,怎能晓得在尘泥中打滚是什么滋味,又哪里会费力宽慰她?他可不是傅六郎那般心思单纯的少年郎。只怕是怪她哭泣吵闹,打扰了睡眠。小榻尾端叠着好些被褥,李辞盈吸吸鼻子站起来,想着挑两张厚实些的在地上凑合一夜,可地上又冰又硬,还搁着火篝盆,需紧着小心别滚到里头去。这些被褥大抵是有些时日没晒过,翻两下湿霉气儿直冲脑门,好容易展好地铺,盖的那一面又有两角少了绒絮。她拆开绳扣刚想整理,鼻子又痒痒的想打喷嚏,下意识摸摸腰上——早不是做州牧夫人的时候了,哪有锦帕可用。她是烦透了,抬袖就要遮。“行了。”萧应问实在看不下去,拧眉抽了个什么玩意儿扔到人家脸上,“你睡榻上罢。”李辞盈眼前一黑,两手乱抓移开脸上的东西,低头瞧瞧,好一张质地柔软的绸面帕子,云纹金线,华贵无方。“傅六郎让某多多照顾你。”否则他绝无可能睡到地上去,萧应问漫不经意地整理被褥,“早些歇歇罢,我也累了。”“哦。”李辞盈斜他一眼,擦擦鼻子,又斜一眼。萧应问手下动作不停,只冷笑一声道,“看什么?三娘舍不得你这好位置?若是舍不得,某不介意再换回来。”什么换回来!说着这榻就非他莫属了,李辞盈撇撇嘴,背过身踹了碎花软履,立即溜进了被窝,直挺挺一躺,连脸儿也蒙住了。呀,这榻瞧着不怎么样,躺着还是很柔软暖和,只是某些人无福消受了。哼,不知在得意什么,都吃吃笑出了声。萧应问收回视线,小心避开地上的火篝架子,侧身躺进冰冷的被褥中。“若有若无地蹭着。”在鹧鸪山呆了两夜,庄冲等人却仍未回来,就连与寨中例行联络也未续得上。纪清肴再等不下去,喊了人去三州打探消息,自己也要领精锐再往无界砂海去寻。当然,走之前得先把后山多出的那两人“安置”好。故意放轻的脚步踏着晨光渐近,李辞盈尚且睡得迷蒙的,混混沌沌间似忽有一道凛冽目光重重压迫着薄薄眼盖上,停留得久了些,冷得她眼珠儿都像浮在冰潭中。到底是未醒神的,李辞盈半掀眼皮,睇得个高挺的影子坐在床头,想当然就以为是裴听寒,她覆又闭眼,咕哝道,“醒得这般早?”今日还有差事忙么?罢了,他忙便忙他的去,冬日寒冷,她可不想送裴听寒出府门。那人闻言似有不满,竟是一句话不说。少不得哄上一会儿,李辞盈将手从被下移出来,胡乱在周遭拍了两下才触到他的掌,指尖在冰冷的手背轻敲,她侧身把脸儿也凑过去蹭他的腕,声声娇怯似黄莺脉脉,“孟冬作阴,霜天苦寒,昭昭还想再歇一会儿嘛。”她信口胡诌着,“昨日里让厨娘备着鳜鱼呢,足有四斤二两重,晚些时候妾再起来熬白龙臛,您下了值回来也好解解乏。”那人意味深长“哦”了声,蜷了指在她脸儿上轻轻巡刮,说道,“某以为三娘是不喜吃鱼的。”生在肃州,哪里吃得惯鱼。她令人在倒座房外边掘个小池,不全为着裴听寒爱吃鱼羹?可他这般讨人厌烦,大清早拿两只凉凉的手指拂她额角眉间,指腹薄茧蹭得人痒痒的,李辞盈娇娇“哼”声,睁了眼,一面喊他道,“明——”一个“也”字硬生生咽下去,险些把她噎得七魂没了六魄——永宁侯世子怎么会在这里?!那人显是将将起身,虽未失仪到衣衫不整,然其额发也未拢梳,青丝只用一条绸丝随意圈着,散漫垂在脑后,两只阴冷的眸子盯着她。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暖阳向北,归于极夜 在远古和大虎一起长大 穿成贵校F2,但ABO 穿成恶毒男配后,我比他们还恶毒 穿成哥儿后我凭实力成为团宠 骗妻入怀 救世主的横滨模拟器 夏维 非正当关系[美校/寄住] 南娇宠+番外 捡到残疾狐族太子之后 我的火影老师+番外 快穿:她真的是在做好人好事鸭 她和她的归属+番外 被PUA三年,我改嫁大佬让渣前夫破产 向李世民直播我在贞观摸鱼 逼婚不成,傲娇霸总非绑我去民政局! 奸佞皆我裙下臣 无趣的白月光 渐起私欲+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