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离话音刚落,黑二便从暗色之中步出。
不言早已察觉暗中有人,原来竟是黑二。
“大人。”黑二拱手朝不言行礼。
不言朝黑二点头道:“辛苦你了。”
“此乃小人之职。”黑二话罢,飞身而入院内,消失不见踪迹。
胡离看着黑二消失的方向,有些担忧,“虽然我是把人借来了,但圣人跟杨宰相可是死对头……”
“没关系,黑二不会对圣人不利的。”
“老大,你就这么确定?”
“嗯,黑二是杨彦柏的人,杨彦柏不会对圣人不利的。”
不言守了一夜,西竹没来,翌日,天刚亮,胡离就来替班。
“老大,你回去休息吧。”
“嗯。”虽然不言能三天三夜不合眼,但此事关系重大,只有修整好了身体,才能跟西竹一战。
不言还没走,那边就吊儿郎当地走过来一个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彦柏。
“你来干什么?”不言蹙眉道。
“圣人请我吃茶啊。”杨彦柏一本正经的说完,看一眼胡离,突然凑近不言,神神秘秘道:“我听说有人想行刺圣人,所以我把黑一也带了过来。”
不言神色一顿,问,“从哪里听说的?”
“喏。”杨彦柏朝胡离努了努嘴。
不言伸手扶额,跟胡离道:“你跟他说了?”
胡离无奈摊手,“这借人总得要有一个由头吧,而且老大你不是很相信杨公子的嘛。”
事到如今,多说无用,不言朝杨彦柏道:“滚回去。”
杨彦柏表示保护圣人,他也要出一份力,坚决不回去!
“你怎么想的?”不言斜睨他。
杨彦柏支支吾吾,“那些杀手可能是我老爹派过来的,我要是在的话,他们还能顾忌点。”
杨彦柏说的话十分有道理,不言沉默半刻后同意了,“行,我带你进去吧。”
杨彦柏立刻喜笑颜开,“就该早点进去,你看看我,都冻成什么样儿了。”杨彦柏吸了吸鼻涕。
杨宰相心疼儿子,杨彦柏文不成武不就,整日里溜猫逗狗流连风月场所,典型的烂泥扶不上墙。
面对这种纨绔子弟,胡离表示疑惑,“杨宰相忙碌这大半辈子,腿一蹬去了,家业还是得交给这位杨公子,那这大半辈子还奋斗个什么劲儿呢?”
对此,不言也十分存疑并且无言以对。
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烂泥扶不上墙,但这位杨宰相尝到了权利的滋味,又怎么舍得放弃?更何况,都走到这步了,他哪里还有退路。
最终的结局不过也就是你死我亡罢了。
冬日的天阴霾霾的,除了胡离和黑二坐在屋檐上放哨,朱肆和不言还有杨彦柏正坐在院中石桌旁吃茶。
“雪这么大,就不能进屋里去吃吗?”不言面无表情地看着端着茶碗,一边喝茶,一边被冻得浑身哆嗦的两个人。
“如,如此饮茶,方能感受冬日雪景之美。”朱肆哆嗦着说完,又吃一口茶,吃进去一口冰渣子,冻得直翻白眼。
杨彦柏也差不离,那茶碗捧在掌心,冻得抖,他便用两根手指托着,又用袖口包住,这才勉强能吃上一口雪冷茶。
不言偏头。
有病。
其实他知道,这两人在大冬日里的陪他待在屋外,是因为他习武之后,冬日体热,反受不住屋内炭盆、地龙的炙烤,只有在溯雪寒风之中才稍自在些。
不言唇角轻勾,端茶轻抿一口掩饰住那抹笑意。茶内寒雪入口,滑过喉咙,通体舒畅。
突然,正坐在屋檐上的胡离和黑二猛地起身大喊,“来了!”
不言神色一凛,迅抽刀而起。
风雪之中,西竹裹挟着剑势而来,劈开溯雪寒风,挽出细碎飞花。
飞花入眼,冰凉刺骨。不言闭上眼,再睁开,西竹已近在眼前。
不言跟西竹直面对上。
胡离和黑二也来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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