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虚弱了,说话的时候连嗓子都打不开,说的话不言大部分听不清楚,只能听到那断断续续的哼唧声。
软绵绵的像是奶猫儿在抓一样。
而最吸引他视线的,还属那两瓣开开合合的唇。
从前便很漂亮,如今满脸泪痕的开口祈求,更添楚楚怜爱之意。虽然小郎君什么都看不到,甚至将他当成了他的阿娘。
“阿娘……”
“阿娘”没有反应,苏水湄只得用头去蹭他,希望“阿娘”能亲亲她,只要阿娘亲了她,她的病肯定立刻就会好的。
可是她等了很久,阿娘也没有亲她。
阿娘不亲她,那她就去亲阿娘吧。可是她好疼,动一下就好疼。
神思混乱的小娘子哭得更厉害了,她觉得自己好疼,可是阿娘为什么还不理她呢?
苏水湄使劲往不言怀里钻,她期盼着仰头去蹭,瘦弱的胳膊支撑着单薄的身体,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可怜兮兮。
男人坐在那里,身形如山,一动不动。
小郎君终于触到人,单薄的血色被蹭到男人上下滚动的喉结上。
不言的肌肤亦是白皙透亮的,那血已冷,小娘子的唇也是凉的,可当那唇带着血触到他的脖颈时,不言却觉精神一凛,犹如烙铁扫过一样炙热滚烫。
他想将人推开,可搭在小娘子腰间的手却没有动,甚至还将摇摇欲坠的人给扶住了。
腰好细。
唇好软。
人好香。
不言的脑中冒出这些话,虽然现如今非常的不合时宜,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心猿意马。
对着一个男人心猿意马,不言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他被勾引住了。
不言攥紧拳头,脑中尚留一丝清地。他想,他或许只是看着他可怜罢了。动心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生在他不言身上。
他不言杀人无数,取心如探囊取物,早已铁石心肠,怎么可能动心呢?
“阿娘……”小郎君还在呢喃,唇角又溢出几丝血迹来,她努力吞咽着,喉咙里都是浓厚的血腥气。
不言垂眸,双眼黑洞洞的像是压抑着什么,他紧绷着一张脸,喉结滚动的吞咽声在小郎君的呜咽声中越明显清晰。
小郎君使尽全力,只得堪堪触到男人下颚。
温柔湿润的触感,让男人忍不住微微垂眸。也就那么一下,在男人低头的瞬间,小郎君鼓足全力,终于蹭了上去。
不言下意识往后仰,小郎君就那么蹭在了他的身上。身子软绵绵的搭拢下来,亲到他的唇角,蜿蜒出一道细长的血色。
细薄的帷幔遮住两人,厚实的被褥半滑落下来,呼吸之际满是小郎君身上混杂着血腥气的甜香。
那一刻,不言只觉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的胸腔急跳动,唇角滚烫的吓人。那股滚烫热流迅溢满全身,让他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啪嗒”一声,清脆瓷碗落地,不言做贼似的起身,下意识搂住怀中的苏水江往房间门口看去。
胡离脚边是碎掉的瓷碗,浓郁的药香弥散,男人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尴尬摆手道:“那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也不知道老大你觊觎小江儿什么的,咳……”
小郎君唇间的血沾上了不言的唇,男人薄唇微抿,尝到血腥气,这才恍然刚才生了什么。
不言想,如果不是胡离突然出现,他还不知道要对这昏迷不醒的小郎君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来。
不言立时抽身站起,本想走过去找胡离,却不想小郎君的手竟还紧紧地拽着他的宽袖。
不言定在原处,略思半刻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绣春刀。
锋利的绣春刀毫不犹豫的朝着小郎君砍去,胡离面色大变,身形一晃,原本背在后背上的剑不知何时握在手中,挡住了不言的绣春刀。
“老大,就算被撞破了,你也不能杀小江儿灭口吧?”胡离笑眯眯地说着这话,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可言,肌肉绷得死紧,挡着那柄绣春刀的胳膊也在暗暗施力。
“我只是想砍下自己的袖子。”
胡离朝下一看,小郎君的手攥着不言的袖子,因为用力,所以都扭成一朵花了。
胡离尴尬笑一声,收回了裹着白布的剑。
不言不着痕迹地朝他看一眼,正准备割下自己的宽袖,却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微变,最终还是褪下外衫盖到了苏水湄身上,然后朝胡离招了招手。
胡离赶紧摆手,表示他对这种事情没兴趣,“老大你还是独自一人享受吧。”
不言唇角一抽,“苏水江中毒了,你现在什么都别问,快去渡口把黑一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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