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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吴祈宁回头问:&ldo;那你呢?&rdo;

穆骏说:&ldo;我去打坐一会儿。&rdo;

吴祈宁转转眼珠:&ldo;你好不好教教我这门功夫,我今天有点儿亢奋,回去也睡不着。&rdo;

穆骏说:&ldo;你去吹段笛子……&rdo;

吴祈宁猛摇头:&ldo;就我这心气儿,大晚上来段儿《百鸟朝凤》,街坊邻居就跟着我一起澎湃荡漾吧……我现在想静下来,穆骏哥,安静,安静懂吗……&rdo;

穆骏迟疑了一下,点点头:&ldo;那一起来……&rdo;

这是多年之后,非假日节庆,吴祈宁再次进了穆骏的佛堂,这次光明正大,是被请进来的。

纤尘不染的地方,最高处依旧是俯瞰众生的佛陀,次高处依旧是几张和蔼的照片,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净手,点烛,焚香。

穆骏想一想,把自己的蒲团让给了吴祈宁。

吴祈宁说:&ldo;那你呢?&rdo;

穆骏摇摇头:&ldo;我怎样都可以入定。&rdo;

一点檀香袅袅升起。

穆骏试图让吴祈宁扶跏盘坐,吴祈宁腿硬,压根盘不起来。试了试,不行,手下略微用劲,吴祈宁就嗷嗷叫唤:&ldo;疼!&rdo;

穆骏也就放弃了:&ldo;你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然后闭上眼睛,呼吸就行。&rdo;

吴祈宁想了想,跪坐在自己脚上,闭眼,开始喘气。

穆骏歪着头看她,果然,不到三十秒,吴祈宁睁眼,换了个姿势。

那天,穆骏一路打坐,吴祈宁一路折腾。

最后穆骏忍无可忍:&ldo;小宁,你就坐下别动。安静,呼吸……&rdo;

吴祈宁无辜地看着穆骏:&ldo;我一闭眼,眼前就有七八个念头转来转去,根本静不下来……&rdo;

穆骏叹口气:&ldo;那你坐下,我念经给你听……&rdo;

吴祈宁干脆在蒲团上抱膝危坐,下巴放到膝盖上,忽闪着眼睛,歪头看着穆骏。

穆骏让她亮晶晶地大眼睛闪了一下儿,心头一动,连忙扶跏坐好,收敛心神,低声地吟诵起来:&ldo;观自在菩萨。行深播奈智慧多时。照见五蕴皆空……&rdo;

穆骏的声音低沉温厚,诵经节奏和缓,平淡自持。

吴祈宁从小和管乐打交道,对声音气息十分敏感,自己也是玩儿节奏的高手,可是不知怎么的,今天听着穆骏不疾不徐的声音,竟然慢慢地被他带了过去,:&ldo;一定除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rdo;

他声音和缓,如静水深流。

吴祈宁听着听着,一颗心慢慢地沉淀了下来,恍惚间只觉得万籁俱寂,这世界唯一的声源来自于穆骏起伏的胸腔……

她慢慢地垂下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穆骏觉得有一个暖烘烘的热源靠向自己,回过头,看见吴祈宁歪在蒲团上靠着自己已经睡着了。

穆骏慢慢反身,蹲在她跟前,看着吴祈宁粉扑扑血色充沛的睡脸和她血色充盈地嘴唇儿。

穆骏由衷地弯起了嘴角:多么生机盎然的生命。

轻轻地伸出手,想摸一下她漆黑的头发,可穆骏手指还没碰到吴祈宁的发丝,吴祈宁骤然睁眼。穆骏心里叹口气,小宁就是睡着了也不是很踏实的。

刚刚明白过来的吴祈宁困惑地看了穆骏一会儿,忽然想起来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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