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张君晓低下眼眸,语气中毫无骄傲感的夸了句自己:&ldo;当年只要是我操作的掩盖任务,还没有谁能从中找出破绽来。&rdo;
&ldo;多么残酷的内部权力斗争啊……&rdo;埃瑞克低低的说道:&ldo;我都不知道,史叔叔对我的心态,究竟是出于一种奇怪的补偿心理,还是我父母代他而死,让他在心理上产生了巨大的负疚感?&rdo;他将目光拉下来,直盯着张君晓说道:&ldo;可我后来更多的是在想:那些做这件事情的人,他们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为了他们心目中的政治理念去做这件事的呢?&rdo;
&ldo;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rdo;张君晓目光低垂着说道:&ldo;秘密审讯是我亲自做的,人也是我处理的,虽然记录已经被彻底销毁了,可我脑子里一直还记得……&rdo;
&ldo;我不想知道!&rdo;埃瑞克坚决的说道。他拉开椅子在床边蹲下来,弯低身体抬起头,自下而上的看着张君晓的眼睛,真诚的说道:&ldo;人们在杀人的时候,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的。我知道我的父母因为有人想干掉史叔叔而被杀,这就已经足够了。我父母死了,那些放炸弹上飞艇的人被你处死了,史叔叔死了,就连为此事一直绝对对不起史叔叔的杨国父前些日子也死了……&rdo;
这回是张君晓困惑起来,他低头看着床边那双目光迷茫的大眼睛,吃力的问道:&ldo;你到底想说什么?孩子。&rdo;
埃瑞克轻声的问了句:&ldo;张叔叔,当年,苏珊&iddot;布来恩真是你安排杀的吗?&rdo;
张君晓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快已到中年的男子,双眼中浮出一种雾状的东西,他异常困难的喘着气,最终还是蠕动着嘴唇想说话,但埃瑞克却已经伸过手去,轻轻的将右手食指放在老人干瘪颤抖的嘴唇上。
&ldo;这件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了。&rdo;埃瑞克看着老人,无力的放低胳膊,眼角泪花闪动着,微微摇着头,声音很温柔的说道:&ldo;苏珊已经死了,还好,至少她不是死在我自己的手上。&rdo;他低下头,将脑袋慢慢的靠在床边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棉被上,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ldo;张叔叔,我累了,我只是想回家,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家在哪儿……&rdo;
房间内安静下来,什么声也没有,外面的吵闹声这时也听不到了。张君晓抬起干瘪并长满老年斑的左手,压在埃瑞克伸出去的那只右手上,慢慢抚摸的。感觉似乎是过了很久,他老人清清嗓门,温柔的说道:
&ldo;孩子,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可你已经经住了考验,我想,即便是他还活着,也一定会这么认为的。&rdo;看着埃瑞克的脑袋没动,老人慈爱地拍了拍他的手背:&ldo;瞧你的手,肥嘟嘟的和熊掌一样……你接受了良好的西方教育,知道他们那边是怎么思考任何问题的,你经历了生死,并没有屈服,你学会了在任何情况下冷静对待自己的欲望和恐惧……最主要的是,你证明了他当年的一个判断:你不是一个可以被权力腐蚀的人。&rdo;
&ldo;要是他错了呢?&rdo;埃瑞克闷闷地反问了一句,头依然低着。
老人愣了一下,接着便松开埃瑞克的手,语气不快的说道:&ldo;他怎么会错?在大事上他从来没有错过!&rdo;
埃瑞克额头压在棉被上,晃动了一下他那硕大的脑袋,什么也没说。
张君晓这次的苦笑是发自内心的,他看着床边上那只硕大的,已经开始有点谢顶迹象的脑袋,无奈的长叹了口气:&ldo;有些计划很久前就已经着手安排了,知道你是埃瑞克&iddot;亨特的人并不多。我会安排托马斯&iddot;莫兰特体面的死去的,而埃瑞克&iddot;亨特将会秘密的成为对外情报工作的实际负责人,非正式国际情报合作组织的中国代表,还有在我死后执掌那个秘密资料库的人……&rdo;
吓了一跳的埃瑞克抬起脸来,吃惊的看着张君晓:&ldo;那个猜测是真的?&rdo;
&ldo;嗯――&rdo;张君晓看到床边的那张肥脸上吃惊的表情,郑重的点头应道:&ldo;我会开始安排你的接班工作,按他留下来的规矩,在我死后你可以自己进去看。那个秘密很惊人的,那会让你对宇宙和时空产生新的概念。&rdo;
惊愕的张大了嘴,埃瑞克慢慢的站起身来,但发呆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张君晓的那双眼睛。
&ldo;记住,他是不会犯大错误的。&rdo;张君晓坚定的说道:&ldo;等你执掌了那个秘密,你就会和我一样相信:他确实是仅次于上帝的存在!&rdo;
可能是因为蹲在床边太久,要不然就是别的什么原因,埃瑞克觉得有点眩晕。他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摇晃,并听到自己在说:&ldo;我想……&rdo;
&ldo;你现在什么都别想!&rdo;张君晓飞快的打断他:&ldo;现在你的状态不适合做任何判断。你先出去到隔壁的房间休息一下,我要叫倪小峰进来谈谈。&rdo;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值班医生出现在门口,他很职业的笑了笑,说:&ldo;首长!您这次谈话的时间太久了,我们需要检查一下您的身体状态。&rdo;
病房隔壁的屋子里放了一张简单的办公桌,还有一套普通的沙发。埃瑞克进来后呆坐了没多久,就听到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手推车的车轮声,他站起身正准备拉门去看看究竟,却意外地看到姚莺然领着倪小峰进来。示意请倪小峰坐在沙发上后,姚莺然便急匆匆地出去了。倪小峰四面看看,也没向埃瑞克打招呼就走到屋角的柜子前,抓起上面的保温瓶涮洗起茶杯来,同时还头也没回地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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