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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我那不是不知道嘛！&rdo;她嘟着嘴澄清道，说完便从下床的背包里掏出了两个很小的玻璃瓶，然后甩给了江昭阳一个。

江昭阳握在手心里看了一眼，那玻璃瓶里的液体是透明的，正泛着晶莹的光。

&ldo;这是什么？&rdo;他奇怪地问。

&ldo;矿泉水。&rdo;颜以冬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

&ldo;哪个公司这么缺德，卖这么小瓶的矿泉水。&rdo;江昭阳吐槽完马上打开尝了一口，还没等咽下去就猛然吐了出来。

&ldo;艹，你骗我！&rdo;江昭阳急赤白咧地抱怨道，&ldo;这他妈明明是白酒……&rdo;

看着他的狼狈样，颜以冬突然一个人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ldo;小丫头片子！&rdo;江昭阳沮丧地嘟囔了一句，随后又拿起酒瓶轻抿了一小口，咂了下嘴，&ldo;嗯，这酒回甘还不错，多少度啊？&rdo;

&ldo;这是56度的红星二锅头。&rdo;颜以冬听见自家的&ldo;粮食&rdo;被人夸，一副心满意得的模样。

&ldo;我说你可以啊，把56度的白酒当水喝。&rdo;

就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玩笑，却让颜以冬把头垂了下去。

&ldo;还记得我过目不忘的事吗？&rdo;

&ldo;嗯。&rdo;

&ldo;那其实根本不是什么&lso;过目不忘&rso;，我是得了一种叫&lso;超忆症&rso;的病。&rdo;

&ldo;我知道这个病！是人的记忆功能出了问题，海马体异常，让人对看到的东西失去了&lso;过滤&rso;的能力，分不清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对吧？&rdo;

颜以冬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说话。因为在她遇见的所有人中，他是第一个能对这个病说出个大概的人。

不过这感动依然没能坚&iddot;挺过两秒，便被他的另一句话完全粉碎。

他说：&ldo;怎么，你还不想得这种病吗？你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有多渴望得这种病，尤其是在高考以前。&rdo;

&ldo;嗤……&rdo;颜以冬莫名地冷笑了一下，&ldo;你想说什么？说你很理解我吗？&rdo;

江昭阳一愣，&ldo;那你需要我的理解吗？&rdo;

&ldo;不需要，谢谢！&rdo;

&ldo;啧……&rdo;江昭阳表情痛苦地皱了皱眉。

颜以冬表情绝望地眯上了眼，猛灌了自己一口酒，&ldo;只有当你真正感到痛，才会知道&rso;痛&rso;是什么。&rdo;

江昭阳突然一愣，&ldo;我一直有个疑问，这种病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rdo;

&ldo;当然不是先天的，我是在七岁的时候偶然得上的。&rdo;

&ldo;哦，那你是怎么考上北大的？&rdo;

&ldo;就……那么考上了啊。&rdo;

&ldo;那你平时学习吗？&rdo;

&ldo;基本不学，平时就听听课。&rdo;颜以冬实话实说。

&ldo;嗯……嗯……&rdo;江昭阳终于感到无话可说了。

一瓶二锅头喝完之后，颜以冬的头垂得更低了，每次喝完酒，她都会感到分外沮丧。

&ldo;其实……得这种病，应该挺痛苦的吧？&rdo;江昭阳又问。

&ldo;嗯？&rdo;

&ldo;不然你也不至于用白酒来缓解失眠了……&rdo;

他话音刚落，颜以冬就突然打了个哆嗦，随后她突然用双臂环紧了自己，等江昭阳回过神来，泪水早已铺满了她的侧脸。

看着不远处那团龟缩在墙角里的小小的的影子，江昭阳的心中突然划过了一丝心疼。因为他知道，可以被一句话弄哭的女孩，内心该是何等的寂寞。

他没有递纸巾，没有上前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甚至没有用蜜语甜言安慰她，他只是坐在她的身边，默默地陪着她，中间也只说过一句话：

&ldo;哭吧，丫头，哭出来就不伤心了。&rdo;

颜以冬这次仿佛真的听了话一样，用一只手捂着脸，默默地抹着绵&iddot;延不绝的眼泪。

她明明心里五味杂陈，明明不想把自己脆弱的内心完全暴露在另一个人陌生面前，但她就是忍不住。这里面或许包含了酒精的催化，分手的伤痛，对命运的抱怨，以及面对一个陌生男人突如其来的关心，难以抑制的感动。

反正不管这场哭泣的成因如何复杂，它在江昭阳脸色一变，突然穿上鞋跑出门口的那刻戛然而止。

或许是江昭阳陡然严肃起来的表情，让她忽然间想起了此刻还有比哭泣更重要的事情。她也穿上了鞋，擦了擦泪，跟着跑了出去。

在院子里，她看到江昭阳站得笔直，正一个人朝夜空中眺望着什么。

&ldo;怎么了？&rdo;

&ldo;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rdo;江昭阳再次问起了这个问题。

颜以冬表情狐疑地侧耳倾听了一分钟，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ldo;你再听听，就像是有人在哭一样。&rdo;

颜以冬皱了皱眉，重新闭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用耳朵捕捉着身边一切细微的响动，不久之后，她果然从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时而苍凉辽阔，时而又空灵萧瑟。

&ldo;这不是风声吗？&rdo;颜以冬不解地确认道。

江昭阳摇了摇头，&ldo;这绝对不是风声。你看那门口的银杏和山顶的树，树叶一动不动，没有风，哪来的风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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