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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第1页）

&ldo;也不算错，&rdo;袁绍之道：&ldo;只你要为他好，便不若做些事来令他放心，至于怎么做，你这么聪明，便无需老袁聒噪了。&rdo;

林凛微微一笑，站起作揖道：&ldo;多谢袁大哥。&rdo;

袁绍之大咧咧受了他的礼，忽而道：&ldo;我今夜，觉着自己很啰嗦，莫非真的老了。&rdo;

&ldo;怎会？&rdo;林凛坐了下来，命一旁的小宝儿重新煮水，笑道：&ldo;袁大哥正当壮年，便莫学那闺阁儿女伤春悲秋了。&rdo;

袁绍之哈哈大笑，然目光哀伤，缓缓地道：&ldo;小凛，莫要轻言别离，千万记住。&rdo;

林凛略微诧异，一想却知，袁绍之是有感而发，他不动声色地摆弄茶具，道：&ldo;是，林凛谨记。&rdo;

袁绍之笑了笑，道：&ldo;你别瞧我老袁如今吊儿郎当的模样，年轻时也是俊俏后生，走在道上，十里八村的小姑娘大媳妇均会偷偷看我，逢年过节也爱绣个荷包手绢送来与我。&rdo;

林凛微笑道：&ldo;袁大哥如今也风采依旧，无需妄自菲薄。&rdo;

袁绍之摇手道：&ldo;不然，老了。&rdo;

&ldo;这么多姑娘家，你可有中意的？&rdo;

&ldo;怎么没有。&rdo;袁绍之微笑道：&ldo;我打小就中意她，两家人住得近，一处玩耍，一处长大，我心中有她，她心中有我，虽未曾定亲，然早早的，她便与我说过非君不嫁。&rdo;

林凛心里微微难过，这是个注定悲剧的故事，他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微笑道：&ldo;青梅竹马，绕床弄青梅，真羡煞旁人。&rdo;袁绍之目光黯然道：&ldo;是啊，可惜我老了方明白青梅竹马，何等珍贵。然那是却年少轻狂，自信男儿志在四方，且痴迷剑术，总觉着，她反正铁定是我媳妇儿，便且等上两年，再娶她不迟。哪里想过，这世上弱肉强食，变故横生，纵使武功天下第一，到头来，却不过仓惶回首，物是人非。&rdo;

&ldo;袁大哥‐‐&rdo;林凛拍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ldo;没事，&rdo;袁绍之强笑道：&ldo;听我这老头子唠叨年轻时那点事，你烦了吧？&rdo;

林凛笑着道：&ldo;怎会，我荣幸之至。&rdo;他接过小宝儿呈上的水壶，重新泡茶，等了一会，放倒出淡色茶汤，道：&ldo;袁大哥试试，这二道茶，可比头一道的好。&rdo;

袁绍之称谢接过，慢慢细品，颔首道：&ldo;确实不同，甘香清冽，尤甚之前。&rdo;

小宝儿却好奇地道：&ldo;袁爷，您那位青梅竹马，后来怎样了？您为何不娶她？&rdo;

林凛轻斥道：&ldo;宝儿，莫要打探人的私事。&rdo;

袁绍之笑着摇摇头，道：&ldo;今儿个晚上我兴致好，与你们说说也无妨。&rdo;他淡淡地道：&ldo;我那未过门的媳妇，貌美无双，便是我后来走南闯北，却不曾见过容貌胜她的女子。你们想，女孩儿顶着那样一张脸，委实祸害，我在的时候还好些，我一不在，打她主意的人太多，且我们两家，家境虽殷实，却不过乡绅，如何斗得过豪强氏族？更遑论皇亲国戚？&rdo;

小宝儿忙道：&ldo;那，那她叫人抢去了？&rdo;

袁绍之苦笑道：&ldo;若是那样，还有冤可说，那州府拿了她一家老小性命威胁，逼她自荐为采办秀女，后又因容貌出众，被京师内某权臣相中，纳入府中做了姬妾。&rdo;

小宝儿奇道：&ldo;州府老爷不是得秉公执法么？如何能胁迫于她？&rdo;

&ldo;秉公执法？&rdo;袁绍之嗤笑道：&ldo;那等州府官员，倒真是按着律令办事，你附近若有盗案，他能指着府衙上门拘了你，美其名曰盗贼嫌疑，押你入监；你家方圆十里若死了乞丐，他也能派着衙役抓你，说你苛待乡里，致人死命。小老百姓能怎么办？告还无处告，管管相护倒在其次，要紧的是，律令中明白写着，州府大人有拘拿嫌疑，惩戒恶绅之权。&rdo;

小宝儿怒道：&ldo;岂有此理，这狗官好生可恶！后来呢？袁大哥，你还不拿剑去将媳妇抢回来？&rdo;

林凛闻言一笑，知道小宝儿这些日子老跟徐达升混在一块，或多或少，学了点那江湖匪气，便伸手过去，握住小孩儿气得发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袁绍之凄然一笑，道：&ldo;我怎么不抢？只是有些事情，晚了便是晚了，再血刃仇人，大闹京师，又能如何？她终究是嫁作他人妇，且还生了孩儿，我便是将那逼迫她的人阖府上下，杀个干干净净，又能如何？我还不是害死了她，害她的孩儿年幼丧母，从小备受欺凌？&rdo;

他一连说了两个&ldo;又能如何&rdo;，语气中带了说不出的遗憾悲恸，小宝儿已然听得眼眶微湿，林凛也心情沉重，忽而想到一事，道：&ldo;那个离魂刀，便是自那时结下的冤仇？&rdo;

袁绍之点头，黯然道：&ldo;正是，那权臣家中豢养高手甚多，我剑术再精，却也难敌众人，浴血奋战了一天一夜，终究还是逃了出来。那权臣怒其爱妾之死，一连追捕了我好些年，及到他病重逝世，这道追杀令，才算渐渐叫人忘了。&rdo;

小宝儿按捺良久，终究忍不住问：&ldo;那，那女人是怎么死的？&rdo;

&ldo;服毒自尽。&rdo;袁绍之哑声道：&ldo;她说自己已失贞洁，还为那人生了孽种，早便备了毒药，只是一直等我，待见了我一面，便了无牵挂。&rdo;他长叹一声，忽而站起，伸伸胳膊道：&ldo;好了，唠叨得也够久了，我还是回去，你早点歇着。&rdo;

林凛忙站起道：&ldo;袁大哥慢走。&rdo;

袁绍之走了两步，忽而回头道：&ldo;小宝儿，你随我一道走。&rdo;

&ldo;哦。&rdo;小宝儿乖乖地上前跟着走了一段，忽而奇道：&ldo;袁大哥，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走？小宝儿住这边厢房的。&rdo;

袁绍之嘿嘿低笑道：&ldo;你悄悄儿回头，瞧见那花丛里一角白衣没？你白爷在那喂蚊子了许久，今儿个好歹是他生辰，咱们该给他挪地方不是？&rdo;

小宝儿回头一看，果然见到白析皓痴痴站着，一脸踌躇，想上前又不敢的模样，不觉道：&ldo;那个，公子爷不会再生白爷的气了吧？&rdo;

&ldo;你公子爷只是生自己的气，放心吧，&rdo;袁绍之笑了笑道：&ldo;倒是你，该想想要怎么对徐三爷，别忘了我才刚说的，人生在世，若白驹过隙，没有那么多机会的，千万别轻言离别啊。&rdo;

小宝儿涨红了脸，皱着小眉头，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第173章番外‐‐生辰（下）

白析皓默默站着，已不知过了多久，他踌躇了半日，方鼓起勇气，跑来此处，来得晚了，只听得袁绍之在那与自家宝宝聊些陈年旧事。他知道以袁绍之功力，自他踏入点苍阁起，便已知晓，只一直装着不知情罢了，白析皓心中暗骂，我让你来开解林凛，却不是让你来摆龙门阵讲故事。好容易待到袁绍之带了小宝儿离去，他心中却忐忑不安，犹豫着若此时出现，林凛会不会拂袖而去？他站在花丛中，看着那人犹自端坐庭中，白玉般的手指轻支下颌，愣愣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夜色如水，薄霜入膝，林凛身子单薄，却犹自穿着那身赴宴的长衣，并无披裹等物。白析皓暗暗心疼，左看右看，却不见丫鬟小厮踪迹，忽而想起，自己最烦旁人瞧着林凛出神惊艳的模样，喝令点苍阁四周守卫，不得令闲杂人等入内。阁内仅留小宝儿并两名贴身丫鬟，如今小宝儿不在，那两名丫鬟也没了踪影，竟连个提醒林凛夜寒披衣的人都没有。

又过一会，却见林凛起身，白析皓心中一动，见他慢条斯理为自己斟了杯凉透茶汤，竟然就放到唇边，意欲饮下。白析皓一急，再也人不下去，想也不想便闪身走出，喝道：&ldo;等等，谁让你喝凉茶的东西？&rdo;

林凛一愣，呆呆地答道：&ldo;我渴了。&rdo;

&ldo;更深露重的，你还敢喝凉的，又怕卧床不起么？&rdo;白析皓一把夺过他的杯子，泼掉凉茶，攥紧他的手，果然冰凉入骨，他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忙两只手掌捂了上去，口中犹道：&ldo;这都几更天了，还做院子里，衣裳也不披一件，你呀少看一会都不成……&rdo;

林凛垂头，宛若做错事的孩子，呐呐地道：&ldo;不自觉就坐得久了，非我有意。&rdo;

&ldo;你是无意，无意得能气死我。&rdo;白析皓揽住他，只觉身子冰冷得很，忙一把将他打横抱起，踢开门，走入室内，出了他的鞋袜外衣，塞入被中。林凛一直乖乖地一声不吭，待到他将自己裹起来，才略微挣扎，白析皓道：&ldo;别动，看着凉了。&rdo;林凛巴眨着眼睛，轻声道：&ldo;还，还未沐浴……&rdo;

白析皓手一顿，心里砰砰直跳，蒸汽氤氲，肌肤白净妙曼的情形油然而生。他原想着今儿个自己生辰，床上的花样若换些别的，只怕林凛心一软，会欣然接受。可如今前院里住了个女人，林凛肯让他进屋，已是他趁人不备，抢白一番糊弄而来。只怕林凛一会便眉毛一蹙，兴师问罪。白神医当机立断，脱了自己外袍鞋袜，钻入被窝，在他尚未拒绝之前，即伸臂牢牢抱住他，一面摩挲一面道：&ldo;你瞧你，身子还没暖过来呢，沐浴什么？真想大病一场么？手怎的还这么冷？不许缩，我帮你捂捂。&rdo;他解开自己中衣，将林凛两只手贴到胸膛上，笑道：&ldo;呆会便暖和了，脚呢？冷不冷？&rdo;

林凛点点头，似乎有些委屈，软声道：&ldo;很冷。&rdo;

&ldo;知道冷还在庭院里坐那么久？&rdo;

林凛垂下长长睫毛，嗫嚅道：&ldo;我在等你回来。&rdo;

他模样乖巧温顺，越是这样，白析皓越是心疼，喟叹一声，当下不由分说，立即顺着他的腿往下摸，触手一片冰冷细滑。那脚踝形状玲珑，不用看，也知道白玉无瑕，精雕细琢，握在掌中，当真有说不出的可怜可爱。白析皓心里一阵燥热，恨不得将唇印了上去，却堪堪克制住，握住那脚掌细细摩挲，过了良久，总算那脚掌手掌，均有暖意，自己却忍了半日，难受之极。

白神医自与林凛两情相悦之后，便再不曾酷酷压抑过自己的欲望，当日那坐怀不乱，耐性极强的谦谦君子，已然一去不返。需知与心上人的情欲一事，若未尝试那等销魂滋味，自然可将房中之乐，鱼水之欢，视为亵渎玷污，然而早已若如愿以偿，平日里水辱相融，时时缠绵，食髓知味之下，单单摸着那人触手柔滑的肌肤，鼻端闻得那人混合了松柏香料并药香的味道，便已然一股热流冲往下腹，摸了半日，那该有反应之处，早已神采奕奕，坚硬得令白析皓尴尬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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