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本宫说过要审么?&rdo;陆紫清不在意道:&ldo;审又能审出个什么结果?芍药胆子小,若不是有什么实在不得已的苦衷,她哪里有胆量为别人做事?既明知审不出来什么,又何必在她身上浪费功夫?&rdo;
待陆紫清扶着陈姑姑的手出来时,已经是快到正午了,整个凤仪宫上上下下,除了陆紫清身边的几个人,都足足在殿外的鹅卵石地面上跪了一个上午。
陆紫清听完众人的参拜,淡淡的扫了最前面的芍药一眼,坐在了司梅备好的椅子上,声调柔和的叫道:&ldo;芍药。&rdo;
芍药一哆嗦,忙向前跪爬了两步道:&ldo;奴……奴婢在。&rdo;
&ldo;你自进宫以来,就一直跟在本宫身边,这几年里,本宫待你也算不薄吧。你做出这等背主的事情,可有想过后果?&rdo;
芍药本就胆子小,听了陆紫清的话,早已经是泪流满面,直磕头道:&ldo;皇后娘娘,是奴婢对不起皇后娘娘,奴婢罪该万死,都是奴婢的错,请皇后娘娘治奴婢的罪!&rdo;
陆紫清身边的司梅、司竹神色都不算太好,既恨着芍药做出了这等叛主的事情,又念着往日的情谊,有些同情她。
&ldo;你既知道自己有罪,那便也好办了,本宫顾忌着这四年的主仆之情,便给你留一个全尸吧,叫你走的好看些。&rdo;
芍药知道自己今天是必死无疑了,也不再告饶,瘫坐在原地。
&ldo;司蝶,刑罚一道,你应该比本宫了解,选一个不见血的法子吧,司梅、司竹,你们去帮一帮司蝶。&rdo;
司蝶一听,面无表情的应了声是,反倒是司梅、司竹两人,脸色有点儿发白。
司蝶选的法子确实不见血,只是将桑皮纸浸湿后一张一张的敷在芍药的脸上,芍药喘不过气来,只能拼命的挥着手,登着腿直挣扎,那唔唔的呼求声,吓得所有的宫人都缩着头。
陆紫清饮了口茶,冷声道:&ldo;都给本宫抬起头来,仔细看着些。&rdo;
众人忙抬头朝着芍药看去。
&ldo;本宫入主中宫以来,从来没有苛待过凤仪宫里的宫人,怎么?觉得本宫软弱可欺?本宫今日就给你们长个教训!凤仪宫里,容不得叛主的奴才,有什么小心思,都给本宫藏起来,认清自己的主子是谁!&rdo;
&ldo;是,谨遵皇后娘娘教诲。&rdo;
&ldo;啊――!&rdo;
陆紫清刚训完话,就听见司竹惊叫了一声,捂着胳膊猛然跪倒在地,哭求道:&ldo;皇后娘娘,还请娘娘看在芍药跟了您四年的份儿上,给她个痛快的死法吧!芍药……芍药她胆子小,虽做了错事,也是一时糊涂啊,娘娘!&rdo;
司梅吓了一跳,没想到司竹竟会这样没有分寸,当着所有宫人的面,来给芍药求情。
&ldo;司竹!快住嘴!皇后娘娘怎样处置芍药,都是有道理的,你怎可质疑娘娘的决断!&rdo;
司竹有些被吓破了胆,陪在陆紫清身边这么久,她虽见过死人,却从来没有动手帮着处置过宫人,更别说是往日里一起说说笑笑的人。芍药胆子小,司梅和司竹一直都很照顾她,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此时亲手了结了她,司竹是真的受不了&ldo;还请皇后娘娘饶了芍药这一次。&rdo;
陆紫清脸色沉了下来,却没有叫停。芍药挣扎的力气也已经越来越小,盖到第五张纸的时候,便再也不动了。司蝶等了片刻后,将纸都揭了下来,在她的鼻下探了探,才对着陆紫清禀报道:&ldo;皇后娘娘,人已经断气了。&rdo;
陆紫清站起了身来,淡淡的扫了司竹一眼道:&ldo;叫内务府的人过来,把尸体处置了,其他人都散了,司竹留在这里给本宫好好想一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进来。&rdo;
说完,没有再多看司竹一眼,陆紫清便进了殿。司梅看了看芍药无声无息的尸体,又看了眼跪在那里流着泪的司竹,只叹了口气,没有上前去劝解,转身离开了。
殿内,陈姑姑见陆紫清脸色不算太好,便开口劝道:&ldo;司竹那丫头心善,娘娘一直都是清楚的,这次也是她一时糊涂,娘娘就不要与司竹生气了。&rdo;
陆紫清无奈的摇了摇头道:&ldo;是本宫之前太纵着她了,反倒叫她没了分寸。&rdo;
陆紫清之前一直都将司梅、司竹护在身后,没叫她们手上沾过血,也尽量不叫她们卷入后宫的纷争里,所有的事情都吩咐给了司蝶和陈姑姑她们去做,但现在回头想一想,这样子,对她们两个就真的好么?她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又如何能时时刻刻护住她们?
&ldo;司竹不懂事,娘娘慢慢调教就是,急不得的,您今日这样子,怕是吓坏她了。&rdo;
陆紫清摆了摆手道:&ldo;她们二人从小就跟着本宫,本宫对她们,再了解不过,司梅还好些,做事稳重,但司竹……唉!不提也罢。&rdo;
&ldo;芍药胆小,但也是个老实人,这次的事情,大约也是被人利用,皇后娘娘其实不必处死她的,留在身边,她若感念皇后娘娘的恩德,定能为皇后娘娘所用,娘娘身边也能多个忠仆。&rdo;
&ldo;背叛过一次的人,留有何用?这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心软,本宫当初可以饶了你,现在,却是不会饶了她……凤仪宫的人,也是该给个警醒了。&rdo;
陈姑姑心知,陆紫清这是要用芍药的命来立威。
&ldo;你去把这件事情报给皇上,就说本宫已经把人给处置了,皇上若是要怪罪,随时可以来找本宫。&rdo;
&ldo;是。&rdo;
陆紫清用过午膳后,又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后就见司梅正守在一边,捏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紫清揉了揉眉心道:&ldo;站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要和本宫说么?&rdo;
司梅犹豫了片刻,摇头道:&ldo;没什么,奴婢给娘娘倒茶去。&rdo;
司梅那点儿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陆紫清,陆紫清接过司梅倒的温茶道:&ldo;你不说本宫也知道,是来为司竹求情的吧?无论她做什么你都护着她,怎么?人还在外面跪着呢?&rdo;
司梅忧心道:&ldo;一直都在那里跪着,也哭了好一阵了,司竹胳膊上还被芍药挠出了三条血口子,皇后娘娘就饶了司竹这一次吧,她也是吓坏了,才会口不择言。&rdo;
&ldo;还在哭?&rdo;陆紫清也不知是喜是怒,只笑道:&ldo;她这是心里不舒服,跟本宫叫着劲儿呢,要是想跪,就让她继续跪着吧,谁也不用管。&rdo;
司梅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司竹,见陆紫清不肯松口,忙跪地求道:&ldo;娘娘……您就饶了司竹吧,芍药刚来凤仪宫,就是奴婢带着的,司梅跟芍药又都是小孩子的脾性,最能玩儿到一块儿去,如今身边的人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没了,司竹定是受不住的!奴婢知道这是芍药罪有应得,但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多与司竹计较,奴婢一定会好好管束她。&rdo;
陆紫清不想再听,只道:&ldo;够了!你要是也想跪着,就陪她跪到殿外去,别在这里烦本宫。在本宫身边这么久,却为了一个宫人与本宫闹脾气,耍性子,你们……真是叫本宫失望至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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