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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整间屋子十几个人，没有人说话，静得能够听清每个人的呼吸声。恺撒发问的时候环视四周，似乎不仅仅在问路明非，也问所有人。

这个时候，恺撒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领袖。

&ldo;总有点……个人原因啊。&rdo;静了许久，路明非哼哼唧唧地说。

他看着手中那张黑色的卡片，上面是只有两行字，第一行是烫银的&ldo;unionofdragonese&rdo;（龙血团），第二行是小字&ldo;ricardo&rdo;。

他的学生会会员卡，李嘉图&iddot;&iddot;路，学生会社团组织部成员。

&ldo;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一步的啊。&rdo;他在心里跟自己说。

背后传来冷冷的笑声，路明非悚然，他听得出那个笑声，路鸣泽的笑声。他猛地转身回头，试图从人群中找出那个神秘的少年。

他没有找到，笑声传来的方向，诺诺躲在一个魁梧的学生会干部身后，正试图把零的头发盘起来……

&ldo;你在干什么？&rdo;恺撒顺着路明非的目光看见了诺诺正在做的事，不由地皱眉。

&ldo;哦。&rdo;诺诺把零的头发放下，蛮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

&ldo;总之，你已经知道一切了，现在你还是可以选择退学，如果放弃，就参加任务。选择退学，手续也会很方便。&rdo;恺撒看着路明非，&ldo;那样我也会很高兴，因为我从来只跟最优秀的人合作，无论你是不是&lso;s&rso;级，如果你是个胆小的废物，我都不希望看见你。&rdo;

&ldo;全体注意，我们开始为期两个月的集训，之后我们将飞赴中国，开启对龙族的第一场决战，内部代号，&lso;青铜&rso;！&rdo;恺撒举起手。

所有人跟随他举手，但是无人说话，这是一场沉默的宣誓。路明非蔫头巴脑地跟着举手，觉得自己纯粹是被这帮疯子的伟大理想和坚定信念挟持了。

屠龙，屠龙这种大事儿真是他干得了的么？其实他不愿退学的原因……跟什么理想啊、孤独啊、志向啊……根本都毫无关系。

只是那么个小小小小的理由。

&ldo;嗨，别担心啦。&rdo;诺诺站在他身边拿胳膊肘捅他，&ldo;放心，你是我的小弟，又不是恺撒的，我会罩你的！&rdo;

&ldo;你？&rdo;路明非瞥了她一眼，心想你自己连言灵是什么都不知道，还罩我？

路明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不知这该死的紧身作战服是什么材质，好像一层坚硬的皮肤那样紧紧地绷在他身上，令他联想到电视广告里常见的什么燃脂瘦腿减腰围的内衣。

&ldo;你已经这样看了自己十五分钟了。&rdo;芬格尔从上铺探出脑袋来。

路明非叹口气，&ldo;我只是在思考我穿这一身到底是像《偷星九月天》的大盗九月呢？还是像eva里的绫波丽。&rdo;

&ldo;喂，别人拿到执行部的作战服都有种狂喜的情绪，也会在镜子面前转来转去，不过欣赏的都是那些带徽记的肩章和腰带，比几个拔枪的拉风动作。可你是在联想自己如动漫少女般优美的曲线么？&rdo;芬格尔说，&ldo;醒醒醒醒，你的生活难道除了对动漫人物的幻想就没有其他了么？&rdo;

&ldo;还有游戏啦。&rdo;

&ldo;还是宅……&rdo;芬格尔摇摇头。

&ldo;我说废柴师兄，你留级四年了，为什么还留在卡塞尔学院呢？&rdo;路明非坐在床边，从打开的窗户看出去，看着外面满天的星星。

&ldo;作为一个废柴师兄，我一直致力于龙族基因和血缘的研究，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会……你觉得我离开这里能混饱肚子么？&rdo;芬格尔不知道从他那条邋遢的被子的哪个角落摸出一块华夫饼，塞进嘴里大嚼。

&ldo;可也许会挂掉诶。&rdo;路明非耷拉着脑袋。

&ldo;别担心，我想好了，我会通过远程支持你的！&rdo;芬格尔伸手下来在他脑袋上拍了拍。

&ldo;远程支持？&rdo;

&ldo;我会一直挂在线上，你只要带着能连上网络就可以。这样以你的实力搭配我的智慧，有什么事情是我们解决不了的？&rdo;

&ldo;你这个说法好似，你看我们这碟土豆烧黄瓜，什么皇帝敢说不好吃？&rdo;路明非刚刚生出的渺茫希望又破灭了，&ldo;这次……他们省钱了。&rdo;

&ldo;怎么说？&rdo;芬格尔一愣。

&ldo;我的医疗保险啊，最高保额是把我的遗体空运回中国……现在我很快就要自己飞回中国去，然后在那里挂掉，不是很省钱么？&rdo;

&ldo;好像一头自己走向屠宰流水线的肉猪？&rdo;芬格尔低沉地说，&ldo;我也被你这种悲怆的情绪感染了……不过真的你要相信我的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的，还有我绝对是卡塞尔学院网络第一人，不瞒你说以我的实力现在还能以&lso;a&rso;级权限访问学校的网络，只不过得冒点小风险。&rdo;

路明非沉默了一阵子，&ldo;芬格尔，有时候我觉得你蛮脱线的……&rdo;

&ldo;不好这么说啦……&rdo;芬格尔插嘴。

&ldo;不过有时候又觉得你还真的对我蛮好的，&rdo;路明非仰头看着芬格尔那张被乱蓬蓬的头发遮了一半的脸，&ldo;你花那么多时间理我是因为你太无聊了么？&rdo;

&ldo;不好这么说啦……&rdo;芬格尔沉默了一会儿，挠挠头，&ldo;你也可以说是无聊吧，留级四年了，连上什么课都不知道了，平时也不出宿舍，只上网更新新闻。我总也得跟什么人说说话吧？所以我对你就算仗义援手了！&rdo;

&ldo;这也算孤独感的一种？&rdo;

&ldo;怎么这问题上升到那么高的高度了……&rdo;芬格尔想了想，&ldo;大概算吧。&rdo;

&ldo;你说人真的孤独会怎么样嘛？会死掉？&rdo;路明非说，&ldo;孤独不孤独的，不还是每天睡觉吃饭，有的玩就玩，没得玩发呆也能消磨时间。&rdo;

&ldo;你现在忧郁的眼神就像哲学家，不过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忽然会关心&lso;孤独&rso;这种宏大主题了？&rdo;芬格尔伸手摸路明非的额头，&ldo;发烧了？&rdo;

&ldo;没。&rdo;

&ldo;思春了？&rdo;

&ldo;不是，我就是觉得别人都很奇怪，要去屠龙了，一个个都那么振奋的，我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屠龙跟我有啥关系？&rdo;路明非躺在枕头上看着上铺发愣，&ldo;我真的是个无关路人诶，你们这个学院就跟一个动画似的，我本来就是一个观众，我周一看《鲁鲁修》，周二看《高达》，周三看《死神》，周四看《银魂》，周五看《龙族》，结果一个周五嗖地就被抓进来了，还正好赶上高潮戏，人家主角屠龙都有个老大带几个回合，我可好，上来就轰轰烈烈地开杀，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得为自己无关的事情把命送了。&rdo;

他叹了口气，把一个东西往上铺一扔，&ldo;给。&rdo;

&ldo;喂，这是什么意思？&rdo;芬格尔接住那个东西，愣了一下。

那是路明非的学生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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