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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丽子的眼神移到斜上方。那里有一台电视机，歌手泽田研二正在演唱。

&ldo;是julie。这歌怪怪的，像是新歌。&rdo;

拓实看到画面下显示出来的文字，不由得轻呼一声。歌名是《tokio》。

&ldo;原来时生飞上天了……&rdo;拓实喃喃道。

[注：&ldo;时生&rdo;用罗马字母也拼作&ldo;tokio&rdo;与&ldo;东京&rdo;发音相同。《tokio》一哥中有&ldo;tokio在天空中飞翔&rdo;的歌词。]

终章

纸杯中的咖啡已变得冰冷。宫本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讲了两个半小时。

远处传来趿拉着拖鞋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又消失了。深夜里的医院静得吓人。

&ldo;川边玲二到底是不是时生，最终也没弄清。老实说，这个名字也是在刚才说的时候才想起来的。真奇怪！以前几乎没有意识到。&rdo;宫本微微歪了歪脖子。

&ldo;这些事以前怎么不告诉我呢？&rdo;丽子问道，&ldo;二十年前见过时生的事。&rdo;

&ldo;我也忘记很久了。不，说忘了不太准确，应该说是没浮到记忆的表面。时生住院后，想到他一句无法挽救了，这些才不知不觉地又冒了出来。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你会以为我神经错乱了。&rdo;冈本苦笑着望着妻子，&ldo;谁会相信这种胡言乱语呢？&rdo;

丽子直视着他：&ldo;我相信。&rdo;

&ldo;是吗？&rdo;宫本点点头，叹了口气，&ldo;时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太明白。或许也能像时生一样，在什么时候，我的灵魂也能畅游在时间之中。或者是借助了来自未来的灵魂之力，人类才创造了历史。多亏了时生，我才走上正途。自然，这一切也可以全当成错觉。或许是从前有个叫时生的人，在我年轻时对我产生了一点影响，我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借此来减轻一些现在伤痛的心情罢了。一切都在下意识之中。但我还是愿意认为，那时的时生，就是我们的儿子时生。不遇上他，时生就不会降生到这个世界。&rdo;

未来不仅仅是明天‐‐这声音至今仍在宫本的脑海深处回响。

&ldo;我相信。曾经与你在一起的时生，就是我们的时生。没错！&rdo;

&ldo;你也愿意这么认为？&rdo;

丽子摇了摇头。宫本不解地偏着脑袋。

&ldo;不光是相信你的话，我也有我的根据。你的话解开了一个困扰了我二十年的谜。&rdo;

&ldo;谜？&rdo;

&ldo;日本坂隧道&rdo;，她做了个深呼吸，&ldo;你也记得吧？我们三人差一点就被卷入事故之中。&rdo;

&ldo;嗯，你们将车扔在隧道里，逃了出来。&rdo;

&ldo;那时，我朋友开得很快。我们都很疯。就在快到隧道的时候，他出现了。&rdo;

&ldo;他？&rdo;

&ldo;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年轻人。&rdo;丽子盯着丈夫的眼睛，&ldo;他在我们车旁，老缠着我们，好像还在叫些什么。我那位开车的朋友生气了，就将车停在路肩。于是，他也放满了速度。我朋友打开车窗，他下了车，说道：&lso;不能再往前去了，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rso;当时，不知为什么，他盯着我的脸。看到他，我也有种亲切、怜悯的感觉。&rdo;

&ldo;是时生……&rdo;

&ldo;我朋友没理他，关了窗，就又驱车前行，还说这小子是神经病。然而，我却有些担心了。他看起来不像在发疯。我回头看，他又跨上摩托车飞奔起来，对别的汽车也拼命地吼叫着什么。&rdo;

&ldo;他知道过去是改变不了的，但无法袖手旁观。&rdo;

&ldo;这时，前方已是隧道了。我们一进去就发现不正常，因为前面的车一下子全都踩起了急刹车。&rdo;

宫本知道这就是事故发生的那一瞬间。

&ldo;前方发生很大的爆炸声，脸熊熊烈焰都看到了。我们不知所措。这时，有人拼命地敲打车窗。正是刚才那个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追了上来。他打开车门大声吼叫道：&lso;快逃出去，逃出隧道去！拿出所有的气力跑啊！&rso;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急急忙忙地下了车。这时，他对我说：&lso;一定要努力活下去，因为有美好的人生在等着他。&rso;&rdo;

丽子的话一瞬间传遍宫本全身，他心潮澎湃，不一会儿，又在眼睛深处凝结为滚烫的一块。他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脚边。

&ldo;他……时生，&rdo;丽子忍住呜咽，&ldo;之后又跑向隧道深处，估计是想挽救更多人的生命。&rdo;

&ldo;遇难者有七人。&rdo;

&ldo;我一直在想，这么大的事故，遇难者竟只有七人，肯定是他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不仅如此，他在隧道前就挡了大家的道，使得路上的车辆全都放慢了速度。如果没有他，包括我们在内，说不定全都将车开得更快，一头钻进隧道。&rdo;

他改变了过去，宫本想，否则，历史将更加悲惨。

宫本将手放在妻子肩上。

&ldo;这件事我第一次听说。&rdo;

&ldo;我也是突然想起的。怎么会这样呢？这很重要吗？&rdo;

宫本想，这也许就是时间的法则。或许是为了不产生时间悖论，时间操纵了自己。

&ldo;我和你都被他救了。&rdo;宫本道，&ldo;被如今沉睡的儿子救了。&rdo;

&ldo;你刚才叙述中出现的时生，难道真是川边玲二吗？如果是这样，那时，时生他……&rdo;

宫本明白妻子想说什么，连她那种说不下去的心情也完全能够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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