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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快中午了，苏眉在竹西医院门口给她打了电话，请她出来一下。很快竹西便匆匆走出来。

她们已经十几年没见面了，现在互相看着对方却非常坦然，好像在她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从前她们有过那么好的交往，后来苏眉突然挤在了舅妈和大旗的关系里，那是一段多么幼稚好玩的历史。

&ldo;那边有个快餐店，咱们先吃饭吧，我请你。&rdo;竹西对苏眉说。

&ldo;快吗？&rdo;苏眉边走边问。

&ldo;快，就是不够热，种类也少，只有火腿蛋炒饭。&rdo;

在快餐店里她们买了火腿蛋炒饭，又买了沙拉和啤酒，选了一张小桌坐下，面对面吃起来。

&ldo;我还以为你不会见我呢。&rdo;竹西说。

&ldo;我几次回去都没看见您。&rdo;

&ldo;凑巧了，我都不在。&rdo;

&ldo;嗯。&rdo;

&ldo;你恨我么。&rdo;竹西笑着。

&ldo;为什么？&rdo;

&ldo;为了我和大旗的事。&rdo;

&ldo;那时候我那么小，可偏要觉得自己不小。&rdo;

&ldo;因为你小，我才觉得你会恨我一辈子。&rdo;

&ldo;不，我恨的是我太小。&rdo;

&ldo;可你知道我不太看重这些。我不能等人们都理解了再行动，这&lso;人们&rso;也许还包括了当时的眉眉。&rdo;

&ldo;我能理解您，一切。&rdo;

&ldo;大旗又结婚了你知道吗？我送给他两只福建漆碗，送两只足够了。他过得挺好。&rdo;

&ldo;我也希望他过得好。&rdo;

&ldo;你呢？结婚以后怎么样？&rdo;

&ldo;我？还行。&rdo;苏眉说，大口吃着炒饭，喝着啤酒。

&ldo;你很能喝啤酒？&rdo;

&ldo;也不常喝，还行。&rdo;

竹西从苏眉的两个&ldo;还行&rdo;里已经听出她婚后生活的状况了。这使她有一种预感，她觉得苏眉的生活或许是不稳定的，或许她还要遇到别人，比如……叶龙北。她想起过去他在院里对她谈鸡，谈直线，谈得她眼里常含着泪花。

竹西已经吃到了盘子底，她用勺子轻轻刮着底上的炒饭。

&ldo;宝妹说上次看见你了。&rdo;竹西说，像在找话。

&ldo;她长得挺高了（照司猗纹的说法，快能把门儿了）。&rdo;苏眉说。

&ldo;大便还不怎么好。你看见欢子了吗？我和大旗的儿子。&rdo;

&ldo;没有。&rdo;

&ldo;咱们的邻居你还见了谁呢？&rdo;

&ldo;罗大妈。&rdo;苏眉说，&ldo;对，我还去东城看了姨婆。&rdo;

&ldo;还记得从前西屋那个……他叫什么来着？&rdo;竹西说。

&ldo;你是说叶龙北吧。&rdo;苏眉替竹西说。

&ldo;对，叶龙北。&rdo;

&ldo;我真想看见他。&rdo;苏眉说。

人声突然嘈杂起来，也许这里原本就人声嘈杂，苏眉和竹西没留意罢了。嘈杂才使得她们毫无顾忌地谈了这么多，也许声音还不小。嘈杂又使得她们不能再聊下去了。

她们分手时苏眉才发现，她们都没提她的婆婆和她的婆婆。虽然她是来找她谈婆婆的，而婆婆在她们的心目中却原来连无关紧要也算不上。无论对苏眉，还是对竹西。

58

苏眉遇见了叶龙北。

苏眉去给自行车打气，在一家修车铺门前遇见了他。叶龙北也要给自行车打气。

苏眉弯腰打，打完直起身来要走，发现她面前正等着用气筒的叶龙北。

&ldo;是您？&rdo;苏眉满头大汗，并没显出特别惊讶，却忘了给叶龙北气筒。

叶龙北去接气筒。苏眉却把一只空手伸给了他。他们握了手，苏眉才想到，或许他是伸手接气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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