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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大门口坐着一个看门的老头，他没有眉毛，一条长长的伤疤从眼角一直到嘴角，他定定地看着朱能。

走过学校，朱能看见了一处破败不堪的小院。小院的门前有一条臭水沟，沟里的水由于常年不流动，呈暗绿色。他感觉这暗绿色的水很邪恶，里面可能滋生着怪异的东西。

空气中弥漫着臭气，不知道是学校的厕所散发的，还是臭水沟散发的。

老女人拐个弯，朝小院走去。

朱能一步步跟过去，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再看看白晶晶，她紧咬着嘴唇，脸色惨白，很紧张的样子。

老女人先走了进去，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ldo;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rdo;

朱能和白晶晶对视了一眼，终于走进了小院。

一个老头儿直挺挺地站在院子中间，他腰佝偻着，多数头发都白了，两只眼睛里充满着愁苦和乞求的意味。

老女人不见了，也许是进了屋。

&ldo;你们找谁?&rdo;老头儿呆呆地问。

朱能朝前走了几步，伸出右手，说：&ldo;我们找周大贵，请问您是……&rdo;

&ldo;你们找我爹干什么?&rdo;

朱能愣了一下，然后说：&ldo;您能让我们见见他吗?&rdo;

老头儿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

朱能和白晶晶跟了进去。

屋子里光线不好，还有一股霉味。他们在一个脏兮兮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老女人没有给他们倒水，而是站在里屋的门口，冷冷地看他们。

终于，老女人说：&ldo;我公公在这屋，你们进来吧。&rdo;

朱能看看里屋，里面光线更暗，什么都看不见。没有门，门口处挂着半截蓝布帘子，脏兮兮的，特难看。

看了一会儿，朱能觉得有些不对头。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周大贵在里屋应该能听见，他为什么不出来?他看了看老女人，咬咬牙，站起来朝里屋走。

白晶晶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来到蓝布帘子前面，朱能深吸了一口气，一抬手掀起来，走了进去。

里屋的霉味更浓烈。几秒钟以后，朱能的眼睛才适应了昏暗，他看见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床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更老的老头儿，他身上盖着好几床厚厚的棉被，只露出一个白花花的脑袋。他的嘴里插着一根塑料管，不知道是食管还是气管。好半天，他都没有动弹，甚至都听不到他的呼吸声，不知道是死是活。

朱能目瞪口呆，他虽然知道周大贵患有老年痴呆症，也知道他可能活不过一个月了，但是没有想到他现在病得这么重。呆了半天，他慢慢地退了出去。

他问老女人：&ldo;大娘，周老先生他……&rdo;

老女人头也没抬，淡淡地说：&ldo;老年痴呆，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了，医生说活不过一个月了。&rdo;

&ldo;我们这次来，是有件事想请教周老先生……&rdo;

&ldo;他不会说话了。&rdo;老女人立刻说。

朱能沮丧极了，他又问：&ldo;十几年前，周老先生有没有出远门?&rdo;

老女人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ldo;十几年前……我公公好像是出过远门，具体去哪儿我不知道，他回来也没说。&rdo;

朱能追问道：&ldo;周老先生有没有带回来一个茶壶?是一个紫砂壶，不算很大，扁扁的。对了，壶盖上还有一个寿星。&rdo;

老女人木木地站在那里，没有表情，没有动作，似乎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这时候，白晶晶走了过来，她从包里取出一些钱，递给老女人，然后说：&ldo;我爷爷和周老先生是至交，他临终的时候叮嘱我们一定要来看看周老先生。这次我们来得匆忙，也没买什么东西，这点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rdo;

老女人立刻把钱接了过来，小心地装进口袋。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家以后老女人也没有洗掉脸上厚厚的粉，她还穿着那身颜色怪异的戏服，在昏暗的屋子里，看起来十分诡怪。

&ldo;家里是有一个这样的茶壶。&rdo;老女人说，&ldo;你们等着，我去找找。&rdo;

朱能和白晶晶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喜悦。不同的是，朱能的眼神里是一种解脱后的喜悦，而白晶晶的眼神里更多的是贪婪。

没过多久，老女人拿着一个落满灰尘的茶壶走了出来，她递给朱能，说：&ldo;你看看，是不是这个茶壶?这就是我公公十几年前从外地带回来的。&rdo;

朱能赶紧接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壶盖，里面空空如也。白晶晶也凑了上来，看到这副情景，和朱能一样，她也愣住了。

&ldo;你们找这个茶壶做什么?&rdo;刚才那个老头儿突然趴在朱能耳边说。他们都没有注意他是如何出现的，他仿佛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朱能吓了一跳，呆住了。白晶晶说：&ldo;是这样的，我爷爷也有一个这样的茶壶，和这个是一对。当年，我爷爷把其中的一个送给了周老先生，现在我爷爷去世了，我想……&rdo;

&ldo;你们拿走吧。&rdo;老女人突然说。

白晶晶愣了一下，接着又说：&ldo;是这样的，当初我爷爷把茶壶给周老先生的时候，茶壶里有一件东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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