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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钟妈妈眉开眼笑。&ldo;就是说嘛，明天走也不迟。进来进来，大家都等着你们吃饭呢。&rdo;

既然一家之主钟爸爸不在，照道理说晚餐应该菜色人口都简单才对，然而闻贵客临门，住在附近的亲戚全过来了。提供菜色人力弄了一大堆菜像在办桌，一圈十来个亲戚热热闹闹又像是过年，都是为了看颐颐的新男朋友来的。弄得闻正坐侧坐都不对，随时随地都有好几双含笑的眼神轮流盯在他身上，赞赏好奇的眼光像在动物园看国王企鹅。

害闻沦陷进这种局面，颐颐实在是抱歉透了，怕闻坐立难安，不时拿歉意的眼神来灌他，可是当晚餐一结束，钟妈妈收拾一桌残肴进厨房，颐颐却又习惯性地跟着站起来：&ldo;妈，我帮你。&rdo;

居然就把闻一个人抛弃丢在外面了！

钟妈妈支使着颐颐：&ldo;去帮我把柜子上那条干净毛巾拿过来。&rdo;

厨房里，母女洗碗擦盘子聊天，是颐颐家的惯常风景。钟妈妈忍不住问：&ldo;你跟他交往多久了？&rdo;颐颐含糊其辞：&ldo;没多久。&rdo;

钟妈妈意味深长轻叹一声：&ldo;我倒不是说他不好，只是他的外表这么显眼，老天造人公平，这样的男人不可能没什么缺点。&rdo;

颐颐心里轻轻一震，母亲这几句话还真是说得颇有寓意，虽然她不是闻真的女朋友，但不由得也要替闻说话：&ldo;妈，是因为你不认识他才会这么讲，他心地并不坏，很体谅的，又愿意帮助人。&rdo;

钟妈妈微微一笑：&ldo;是吗？你认识他多少？又知道他多少事？&rdo;

一句话问倒颐颐。她怔着，想起才是不久之前，她还为了失业的事把闻恨个半死，怎么这会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替他辩白起来了？

她眼珠子转到左又转到右，就是转不出话来回堵母亲，索性拿起抹布来擦盘子了。

&ldo;算了，我自己擦吧。&rdo;哪知钟妈妈一把抢过毛巾来，笑道：&ldo;你把他一个人丢在客厅，还不快去陪人家？&rdo;

对喔！她怎么把闻一个人丢在客厅？那些姑姑表姐表妹不围攻他才怪！颐颐紧张得一把丢下毛巾，顾不得什么杯子盘子，立刻冲了出去。

然而还没踏出厨房门，颐颐就听见众人朗朗的笑声……发生了什么事？她急急跑进客厅一看，闻跟她那群亲戚聊得正开心呢！她叔叔沏了茶，显然跟闻很有话聊，其他人三不五时插上一句，整个场景融洽至极。

颐颐傻了眼，不晓得闻功力如此深厚，这么轻易地就收服了这群亲戚。

她一颗提上喉咙口的心，这才落回原位。钟妈妈洗好了碗从厨房出来，似乎打算替他俩解围：&ldo;你们要是累了，就先上楼去休息吧。&rdo;

众人似乎这才发现一直站在那的颐颐。

颐颐指指闻。&ldo;他睡哪？&rdo;

钟爸爸十分严厉，钟妈妈却极力想追上时代做一个开明的母亲，给年轻人一个方便，她故作轻松地说：&ldo;睡你房间啊。&rdo;

颐颐瞪大眼睛，心脏一下子快跳出胸口。母亲这话太霹雳了吧，吓得颐颐猛摇手：&ldo;不必、不必，我们不用……&rdo;

闻也傻了，没想到钟妈妈这么劲爆，他脸上像小丸子一样出现三条直纹，不方便表示意见，却很尴尬。哪知那个罪魁祸首的三姑妈立刻暧昧笑道：&ldo;哎，别担心，反正你爸今天不在家，不会骂人的啦。&rdo;

而那一群隐隐窃笑的亲人，口里没说，但脸上眼睛都写明了，哎，不是已经一起住过了吗？还客气什么嘛，再装就没意思了。

颐颐窘到了极点，闻也有点伤脑筋，可是戏已经演到这种地步，简直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难道就因为这样摊牌前功尽弃？

于是颐颐和闻，就在众人几乎是&ldo;送入洞房&rdo;的眼光之下，目送上了三楼颐颐的房间。

打开壁橱，颐颐立刻抱出了几条棉被，虽然共居一室却肯定不能同床共枕，非打地铺不可。

她速度极快地把棉被铺在地上，难得对闻这么客气：&ldo;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委屈你了。就这么一晚上明天见到我爸我们就回台北。对不起，我的床让你睡……&rdo;

颐颐紧张得一连串标点符号也不打的胡乱言语，让闻那双迷人的眸子笑了起来。&ldo;床还是你自己睡吧，你的床太短了，我睡地板反而舒服一点。&rdo;

&ldo;什么？&rdo;颐颐见闻不太在乎的模样，立刻歉意也没了。坐回自己的床上，指指壁橱：&ldo;毯子够不够？橱里还有。&rdo;

&ldo;太现实了吧？铺了一半就不铺了？&rdo;闻抗议。

颐颐笑得壤坏的。&ldo;反正又不是我睡。&rdo;

&ldo;你也总该对我好一点吧！&rdo;闻认命自己去铺被子，却忍不住要提醒她。&ldo;别忘了我是来帮你忙的。&rdo;

&ldo;不过我看你也挺自得其乐，&rdo;颐颐耸耸肩。&ldo;亏我刚才还紧张兮兮地从厨房冲出来救你，你一点事也没有。&rdo;

&ldo;你还敢说？丢我一个人就跑了。&rdo;闻还没跟她算账呢。

&ldo;忘了嘛。&rdo;颐颐伸了伸舌头，耍赖。&ldo;你跟他们聊些什么？&rdo;

&ldo;家世、背景、工作……身家调查。你叔叔还跟我要了我的住址，说要寄他种的茶给我。&rdo;差不多就是那些挑女婿时的闲聊，闻回答完就忘了。铺好了地铺，他就着棉被坐下，随手拿起旁边一个金框带点俗气的空白相框，诧笑：&ldo;你买的？不会吧？&rdo;

&ldo;当然不是我买的，&rdo;颐颐带点不好意思地抢下那相框，打开抽屉塞进去。&ldo;我哪会去买这种东西！是人家送的。&rdo;

&ldo;人家？是男朋友吧？&rdo;闻促狭地说。他环顾四周，除了刚才那个耸搁有力的相框之外，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珠宝盒、首饰架之类，他的眼里带着取笑：&ldo;这里有的没的摆饰，难道全都是&lso;人家&rso;送的？&rdo;

&ldo;嗯，很多都是。&rdo;颐颐很老实地认了。&ldo;虽然不喜欢，又不好丢掉，就拿回来放这里。&rdo;

&ldo;既然都分手了，&rdo;闻拿起那个首饰架，做了个惊骇的表情，那塑胶的架子看起来只有恐怖两字可以形容。&ldo;为什么不能丢，你有恋物癖？&rdo;

&ldo;才没有呢。&rdo;颐颐嗤。&ldo;我只是想，人家当初买给我，也是一份心意，我虽然跟他们分手了，当初在一起时也蛮快乐的……&rdo;她的语气渐往下落，听起来仿佛有些怅然。

他没想到颐颐是这么重感情的人。似乎她所交往的每个对象，都有一分感情，而不是他想象的花痴，男朋友一个甩一个。

&ldo;为什么相恋的时候不能先知道两人不适合？&rdo;颐颐幽幽地说，似乎在叹息。

闻仿佛也略有所感。他燃起一支烟，走到窗前拉开窗户，半晌才沉沉说道：&ldo;就算不适合，可是爱上就是爱上了，谈恋爱的时候，如果能像你说的这么理智，那就好了。&rdo;

颐颐不明就里地，忽然想起涂莎。她冲口而出：&ldo;你在说你自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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