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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沈诗先拨120再打110，我试了那人脉搏，极慢‐‐失血过多的现象。

&ldo;火!他需要火。&rdo;说实话，鬼的确不大喜欢火，但鬼现在已不在乎这小事了，我先燃起火，然后，输血‐‐

我双手在地上摸索，努力将血液净化、集中，再将那人周围急速搜寻一周，趁沈诗不注意，将血液沿血管&ldo;灌&rdo;进去，扎绷带防止流血太多……

救护车亮起红灯，伤者家属也来了。

已经早上四点了，沈诗也应付完交通队一通询问，她的车子没事，交警在别处拦了一辆超速行驶轿车，司机形迹可疑，所以我俩作完笔录，一起从警车里走出来，她困得前仰后合，走到车子前。

&ldo;去哪里?&rdo;她打了个呵欠，问。

&ldo;你睡一会儿，我来开。&rdo;

‐‐她睡得真熟，我将车子驶回原处时，她还未醒，于是我见四下无人，隐形，悄然离去，她不会再碰上我了吧?

可是我想错了。

手术室中。

&ldo;医生，器官有些坏死，不大适合移植!&rdo;

&ldo;我看看，还可以，病人血压怎样?&rdo;

&ldo;2030，不行，太危险了，不适合移植。&rdo;

&ldo;抢救，一定要抢救!&rdo;

&ldo;‐‐医生，病人血压上升，情况好转!&rdo;

&ldo;好，开始吧‐‐&rdo;

我暗暗咬紧牙，努力维持伤者的生命及器官的活性，一下子就过去三个小时，手术进行了一半。

&ldo;这样子，也差不多……&rdo;我想了想，精疲力尽&ldo;滑&rdo;到地板上，小歇片刻，定了定神，&ldo;飘&rdo;了出来。

已是清晨，拜年的人多起来，不好隐形又显，显形又隐的，左右一张望，‐‐也好，隐形可以更自在些，我跻身于来往人流车辆中，跻身于道路建筑中，跻身于风中，直到找到那个人‐‐前面一对年轻夫妇，穿戴整齐，满脸喜气，牵着四五岁一个小孩子的手，提着礼品，有说有笑地走过去。

‐‐是的，那丈夫、那父亲……

我不假思索地跟上，走了不远，听小孩说：&ldo;妈妈，我鞋带松了。&rdo;

&ldo;这孩子……来，妈妈给你系……&rdo;

&ldo;不，老师说要自己系鞋带。&rdo;小孩说完话，摘下手套果真蹲在地上系起来。

等他起身走时，地上落下一只手套，小孩似乎忘记拿了，我忙轻声唤：&ldo;小弟弟，东西掉了。&rdo;

小孩转过身来，奔回原处，‐‐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小孩子天眼未闭，可以和阴间沟通，只是大人不信，自己长大后也会忘记罢了。

他很有礼貌地向我笑笑：&ldo;谢谢叔叔!&rdo;

年轻夫妇见儿子对着空气说话，愣了一愣：&ldo;赛阳，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快点走。&rdo;

&ldo;好!&rdo;他冲我点点头，抽身回到父母旁边，我见他们在拐过几条胡同后，进了一幢老式筒子楼。

那么，我自然在楼下等，看看天色，已是下午。

这楼阴面是一个院子，积雪很厚，大概没人清理，不过玩雪的人显然疏忽了这么一个好地方。（也许没空）

我在楼道里显形，兴冲冲奔向未落过脚印的白雪，忙碌地揉滚堆砌，‐‐这雪不干，不沙，正是堆雪人的好材料，‐‐不大功夫，两个雪球已初具雏形。

&ldo;叔叔‐‐&rdo;声音耳熟。

是叫我么?果然，刚才那小孩儿穿着大红防寒服，欢呼着跑过来，&ldo;我也要堆!还有爸爸!&rdo;

&ldo;好啊，一起来。&rdo;我笑起来，当先向走过来的父亲说：&ldo;过年好!&rdo;

他笑着也向我说：&ldo;过年好!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玩雪?不去拜年吗?&rdo;

&ldo;早上已经打过电话，昨夜一宿没睡，全家守岁，今天醒来看雪积了这么多，一时兴起就来玩了。您呢?&rdo;

他指了指楼上：&ldo;拜年，一家三口都来了，楼上亲戚太多，挺乱的，儿子说要玩雪，我就带他下来玩玩。&rdo;

&ldo;打雪仗、打雪仗‐‐&rdo;一个雪团在我衣上开了花，父亲身上也未能幸免：&ldo;好小子，你看你弄的，还不和叔叔说对不起?&rdo;我忙拦道：&ldo;大家都打雪仗，怎样?好好玩玩!&rdo;

父亲其实也不过二十七八岁，我们三人在雪地里奔来跑去，玩得兴高采烈，气喘吁吁。

&ldo;好了好了，把雪人堆上吧。&rdo;父亲提议，&ldo;我们找找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给雪人做眼睛嘴巴。&rdo;

小孩飞快地四处搜索，父亲一望，径直走向阳台下，沿着楼角开始找，不多时挺直身子：&ldo;就用这个‐‐&rdo;

话音未落，我已扑向他，将他推倒在地，身后一声轰响，紧接着楼上有人惊慌地声音：&ldo;不好啦，铁架子倒了‐‐下头有人哪!快，快出去看看‐‐&rdo;

父亲脸色苍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ldo;谢……谢……&rdo;我还没说什么，一群人已下楼来把我俩围住，连声道歉：&ldo;窗户外头焊地铁罩不结实，上面又放了不少重东西，真是……有没有伤到哪里?对不起，太对不起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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