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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页）

第69章

刑部大牢一入夜，周遭变成一片静谧的死黑，灯火太暗，宋珏分好棋子，想要再来一局，沈度却累了，懒洋洋往栅栏上一靠。

宋珏注视了他半晌，摇了摇头：&ldo;我这妹子，向来眼高于顶，我当日怎么都不明白她到底看上你什么。&rdo;

&ldo;现在呢？&rdo;沈度顺着他的意思往下问。

&ldo;现在嘛，&rdo;宋珏想着想着自个儿先乐了，&ldo;还是不明白。&rdo;

沈度&ldo;嘁&rdo;了声，闭了眼不再搭理他，宋珏忽然道：&ldo;不过，你当日给首辅大人呈上的那份赈灾详策，我看过，还不错。&rdo;

&ldo;还不错？&rdo;

宋珏干咳了两声：&ldo;挺好的。&rdo;

&ldo;挺好的？&rdo;

&ldo;沈度你是不是有毛病？&rdo;宋珏气笑了，&ldo;行行行，惊为天人，吾自愧不如。&rdo;

沈度这才不吭声了。

宋珏今日心情似乎不错，话比平时多上许多：&ldo;总之，向沈大人赔个罪。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看在婉婉的面子上，不计前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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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度觑他一眼，算是应下。

&ldo;不过，我有时候觉得你做事有点太狠了。&rdo;

沈度睁眼看他一眼。

&ldo;户部这事，原本不必这样，你这样，不是逼着贵妃步刘昶的后尘么？&rdo;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ldo;刘昶母子的前车之鉴在那儿呢，她有这么蠢么？&rdo;

&ldo;我不狠，别人也不会手软。&rdo;沈度笑笑，&ldo;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狗急跳墙的人是想不了这么多这么远的，今夜将是她最蠢的时刻。&rdo;

&ldo;那今夜宫里怕是又有好戏看了。&rdo;

沈度看了眼门外：&ldo;不止宫里，这也有好戏。&rdo;

宋珏看过去，门口来了三个狱卒，为首那人问了声：&ldo;户部侍郎？&rdo;

沈度起了身，牢门打开，进来两人替他戴枷，他侧头看了两人一眼：&ldo;未犯十恶重罪，朝中大员不必戴枷吧？&rdo;

那两人只觉脖子一阵寒凉，手都哆嗦了些，速度也慢了下来，为首那人喝道：&ldo;快点！&rdo;

那两人总算落了锁，沈度随他们往外走，牢门锁上，宋珏看他一眼：&ldo;我都来半个月了，还没轮上我呢。你倒是快，你这怕不是把天都戳了个窟窿，是直接捅掉了一大块吧？&rdo;

沈度默默白他一眼。

宋珏&ldo;诶&rdo;了声：&ldo;他们要是用刑，你可务必撑着点，不然我还没出去，暂时没法给你收尸。&rdo;

沈度气笑了，懒得回应他，随来人穿过幽深的过道。

一盏烛火被缝隙里渗进来的寒风吹得忽明忽灭，沈度打量了一眼他身前那人一眼，忽然问：&ldo;非急案，三司会审也不必这么赶，大人怕不是提错了人？况且，大人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rdo;

为首那人打开了右侧的门，见沈度泰然自若地随他入了内，才道：&ldo;大人不是问为何要戴枷么？让我来告诉大人。大人真是好本事，连带着整个户部一块拖下水，现在吏部官员全都还关着呢，大人这是扰乱朝纲，自然有人看不顺眼。&rdo;

&ldo;这是不审就要赐我一死？&rdo;

那人笑笑：&ldo;大人既然是个明白人，就别为难我等了，我等也不过奉命行事。&rdo;

那人递过来一杯酒，沈度忽然极轻地笑了笑：&ldo;大人方才为何不在狱中动手？那可比现在动手要说得清楚多了。&rdo;

&ldo;小王爷在，毕竟不方便，大人说笑了。&rdo;他将酒杯往前递了递，&ldo;还请大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rdo;

沈度默默把那杯酒接过来，腕上镣铐响个不停，他垂眸看了眼，很认真地问身前这人：&ldo;大人一会如何交差呢？&rdo;

&ldo;这就不必大人操心了。&rdo;

&ldo;贵妃娘娘还是督公的意思？&rdo;他嗤笑了声，&ldo;可如今宫里的形势乱成这样，大人今日为他人做刽子手，明日就可能被人推出来做替死鬼。&rdo;

那人迟疑了下，他接道：&ldo;小王爷可亲眼见到大人将我提走。&rdo;

那人忽然冷笑了声：&ldo;最不喜欢你们这种文人，做事全靠一张嘴皮子，磨磨唧唧，听得人耳朵起茧子。&rdo;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示意了下，身侧的两人立即将沈度双手反剪按住，那杯酒也就顺势倾倒在了地上，滋起一阵青烟，那人看了一眼地上这摊污渍，嗤笑了声；&ldo;要不是大人赈灾做了点实事，我家人也受了益，我可就要用地上这滩送大人上路了。&rdo;

那人重新倒了杯酒，亲自递到他嘴边，沈度迟疑了一瞬，顺从地张了嘴，那酒将要倾倒下来的瞬间，按住他双手的力道一松，身前这杯酒也偏了力道，再次倾倒在地上。

三人偏倒在地，已没了鼻息。

沈度从为首那人身上摸出钥匙，将镣铐解开，扒了套衣服换上。

他还不至于想要说服这些蠢货，也不至于要相信孟添益不会取他性命的鬼话。这间屋子空旷，他随身带的毒药见效慢，方才才和他们废了几句口舌拖延时间。

此前在御史台，经常和刑部交接，这地儿他没少来，又有那人的服饰和腰牌，他轻车熟路地混了出去，向定阳王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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