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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皇帝一抬眼，便恍惚了一下，很快又回过神来。

&ldo;父皇。&rdo;秦峥跪下行礼。

皇帝身体坐直了些，缓缓问：&ldo;这么一大早，是有何事要求？&rdo;

秦峥垂首道：&ldo;儿臣想向父皇求一道进霜华宫的手令。&rdo;

&ldo;霜华宫？&rdo;皇帝刚刚坐直的身体又慢慢弯了下去，&ldo;昨夜有人来禀，说你要带怀安郡主入霜华宫，却被邢统领拦了下来。&rdo;

&ldo;是。&rdo;秦峥回道。面上平静无波。

皇帝目光便有些冷淡起来，瞧了他一眼，道：&ldo;霜华宫是什么地方？&rdo;

秦峥顿了一下，回道：&ldo;是母妃生前居所，儿臣……&rdo;

&ldo;啪&rdo;的一道瓷器碎裂的声音将秦峥的话打断，一只茶盏摔倒了他脚边，滚烫的茶水溅出来，有几滴飞到秦峥的膝盖上。

他跪着一动不动，目光低垂着，看起来分外谦卑。

皇帝听不得别人说&ldo;霜妃生前&rdo;&ldo;霜妃已故&rdo;之类的话，他沉声道：&ldo;霜华宫是你母妃的故居，这么多年你都没进去看上一眼，如今却为了一个外人跪在这里求朕。&rdo;

秦峥面色不变，音调也平缓得仿佛没有一丝变化，&ldo;怀安郡主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儿臣想带她去母妃的故居，也算是拜见过母妃了。&rdo;当年霜妃走后，连一个坟冢、一个牌位都没留下，那批伺候过霜妃的宫人也被除得干干净净，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霜华宫就被封禁，这么多年，除了皇帝和他的几个心腹，再没有别的人踏入过霜华宫。

在被封到宁州前，秦峥在宫中如履薄冰，半步不敢行将踏错，离开京城前，也只是遥遥对着霜华宫拜了几拜，并不敢接近，他知晓霜华宫早被封禁，却没想到皇帝会特意派邢统领看守。

难道，在父皇心里，母妃真的那么重要？那为何母妃去后，连个坟冢都没有？

疑惑重重聚在心头，但秦峥面色却波澜不惊，他伏地叩首，&ldo;望父皇成全。&rdo;

……

秦峥被赶出了上书房。

白公公端着下面人送上来的参汤，给皇帝呈上去时提了一句，&ldo;陛下，五皇子还在外头跪着。&rdo;

皇帝没说话，继续批阅奏章，白公公小心地看了一眼，继续道：&ldo;外头儿的风那叫一个大哟，老奴出去站一会儿就被冻得一个哆嗦。&rdo;

皇帝笔锋顿了一下，在纸上洇开一小团墨迹。他面色不变，继续批阅奏折。

白公公道：&ldo;五皇子都跪了小半个时辰了，那地上连个蒲团都没有，再这么冻下去只怕要把膝盖都冻坏咯。&rdo;

皇帝不为所动，&ldo;他那体魄，就算跪上几个时辰也坏不了。你去告诉他，他要进霜华宫可以，但带着外人，不行。&rdo;

白公公心中叹气，出去将陛下的话说与安王听。

秦峥跪在上书房外面石阶下，已经被冻得有些脸色发白，听见上书房大门开启的动静，他希冀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白公公。

白公公快步走过来，弯腰将陛下说的话转述了一遍，接着道：&ldo;五殿下，您还是先回去吧！陛下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同意的。&rdo;

秦峥抿着苍白的唇，摇了摇头。

两个时辰后，皇帝终于处理好了今日的奏折，他喝了一口参汤，问：&ldo;还跪着？&rdo;

白公公点头应是。

皇帝微微叹口气，将那碗参汤搁在桌案上，随意道：&ldo;这孩子就是太过愚钝，要是换了太子那性子，见求了半个时辰没用，早就回去了。&rdo;

白公公斟酌地回道：&ldo;太子殿下的性子，的确与其他皇子有所不同。&rdo;

皇帝：&ldo;这孩子，嘴里口口声声说怀安是他的救命恩人，现在又非要带着怀安进霜华宫，朕……&rdo;不知想到了什么，皇帝的话猛地止住，他眯了眯眼，提笔写了几个字，而后取出私印盖了个章……

天空忽然飘起了雪，秦峥跪着的地方虽然有顶遮着，却挡不住四面的寒风。他抿了抿冻得有些发青的唇，又抬眼看向上书房，刚好见到上书房的大门开了，白公公双手捧着陛下的手谕，兴高采烈地快步走到了安王面前。

秦峥有些暗淡的双眼骤然一亮，立刻就要站起身，但他实在跪得太久了，膝盖一片麻木几乎起不来，还是宋薄宋战二人快速冲过来才把他架起来的。

白公公连忙将手令递过去，对秦峥道：&ldo;五殿下，这是陛下亲手写的手令，您赶快先回去歇息歇息吧！&rdo;

秦峥点头谢过，主仆三人便转身缓缓离开了。

白公公站在原地看着，瞧五皇子那模样实在有些可怜，也不知道陛下的心怎么那么硬，唉……

===

秦峥一大早就进宫了，沈若轻呆着无聊，就被花娇娇拉着出去逛街了，然后，就引发了一场血案。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早上天晴，无风，算是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暖和天气。花娇娇兴高采烈地拉着沈若轻坐车，说要带着她去京城最好玩的地方。

沈若轻欣然前往。载着两人的马车一路驶入京都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两边游人如织，商铺遍地开花。

花娇娇开了窗户拉起帘子，指着朱雀大街上一栋小楼道：&ldo;别瞧它看起来不大，里头可是别有洞天呢，什么好玩的都有……&rdo;她话未说完，对面楼上就有人扔了一朵花，正正砸入了车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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