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嘴皮都青了,还狡辩。&rdo;
&ldo;就是不坐出租车!&rdo;
&ldo;那我叫五叔过来接你。&rdo;
时小兰咬着冻紫了的嘴唇,挤出一字,&ldo;不!&rdo;
&ldo;会感冒的&rdo;,庭车常突然发现,原来他也会关心人。
&ldo;我是医生,我不会生病。&rdo;
庭车常轻笑一声,&ldo;对,你是医生,医生不会生病。&rdo;
时小兰眼巴巴地看着他说:&ldo;你别在风维公司了,好吗?&rdo;那个眼神让庭车常觉得,这个女孩突然离自己很近,很近,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近的距离。
&ldo;我已经辞职了。&rdo;
&ldo;真的吗!&rdo;时小兰又做了那个令庭车常时常梦萦魂牵的动作,死死攥着他的衣袖一角,轻轻地拉一拉。
&ldo;因为风维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rdo;
&ldo;你要去哪里?&rdo;时小兰的手似乎松了一些。
&ldo;日本,国庆长假后就去。我的技术资格证在日本也有效,可以移民。我跟五叔借了一笔钱炒股,是他自己的钱,我赚了,明天我就还给他。&rdo;
短短的一天时间里,时小兰忽然变得成熟了许多,平静地问,&ldo;中国不好吗?&rdo;
庭车常动了动嘴皮,挤出两字,&ldo;不好&rdo;,将目光移开,坚决地说,&ldo;我恨中国。&rdo;
&ldo;骗人&rdo;,声音很小。
时小兰挪一下步子,站在庭车常的视线下,闪着那对美丽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ldo;我只问三个问题,你每天都抽很多烟吗?&rdo;
庭车常一愣,没有任何悬念地回答:&ldo;当然。&rdo;
&ldo;你爱你的爸爸妈妈吗?&rdo;
&ldo;他们是我最亲爱的人&rdo;,庭车常很诚实地回答。
&ldo;你恨中国吗?&rdo;
庭车常盯着她的眼睛,说道:&ldo;是的,我恨这个国家,我恨不得离开这里&rdo;
时小兰突然巴眨一下眼睛,翘起小嘴,&ldo;你撒了一次谎。&rdo;
庭车常仍死盯着她的眼睛,&ldo;我没撒谎&rdo;,心里却紧张起来,难道一个毫无心机的女孩也能从我的眼里看出真和假吗?不,我不相信!
&ldo;骗人!骗人!骗人!我知道你在撒谎,你是小狗,你骗人!&rdo;时小兰指着他说道。
庭车常彻底地绝望了,连她都能看得出我是否撒谎
冰雹停了,雨小了,时小兰跳到屋檐外,垫起皙白的脚尖,伸出双手去接雨。她掬了一些雨水,突然向庭车常浇来,挥起右臂,欢呼一声&ldo;于成万岁!&rdo;闪出那颗独一无二的虎牙,便撒着光脚丫跑进雨雾中。
于成?什么乱七八糟……
庭车常满脑狐疑,条件反射似地追上去。
第四节住在心上
(一)
依依酒店,依依集团执行总裁办公室。
&ldo;你哪来那么多的钱。&rdo;
当庭车常将一张三百二十万美元的转账支票递上前,五叔惊呆了:不久前,庭车常向他借了三百万美元。当时,他甚至并不过多地探究其中原由,就爽快地从自己的私产中拿出三百万借给这个刚私交不多的年轻人。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庭车常就来还钱了,而且加上了利息。
庭车常似乎并不打算解释‐‐炒股之类的托辞只能骗得了毫无心机的时小兰,是骗不了五叔的。
五叔想了想,也选择了沉默。聪明人与聪明人交道往往如此简练,不需要太多陪衬。
&ldo;以后怎么打算&rdo;,五叔收好支票,拭探道。
庭车常说:&ldo;移民日本,再去泰国做点生意。&rdo;
&ldo;移民?&rdo;五叔一愣,思量片刻,勉强地笑道,&ldo;看来你早已打算好了。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想注资风维。&rdo;
&ldo;五叔好眼力,姜还是老的辣呐。的确,日方正准备从风维撤资,赤日也把风维搞臭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风维的研发实力还在,业务渠道尚属稳定。只要有人能下大决心注资重组,换换血,是很有前景的。不过,我还没有这么大的胃口。&rdo;
&ldo;正如你所说,其实我这几天正一直在筹划这件事,不只是我,有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点,做着同样的打算。你知道吗,我下决心收购风维还有一个关键的因素,就是你。&rdo;
&ldo;……&rdo;
&ldo;我想直接收购风维,然后请你来做新风维的ceo。&rdo;
&ldo;五叔太抬举我了,任何一个理智的商人都不会做出如此急躁的事‐‐呵呵,原谅我这么冒昧地说。或许五年之后我能胜任这个职位,但就目前而言,我的阅历和经验远远达不到这个水准。&rdo;
&ldo;这话你是说对了。不过我是有其它原因的。&rdo;
&ldo;您的意思是……&rdo;
&ldo;我老了&rdo;,五叔不无忧虑地说,&ldo;我不知道如果突然有一天我不在了,小姐会怎么样。你知道,她压根就不喜欢经商。时氏家族的产业实在太大,铺出去的面太广,小姐太简单,我实在不放心。可是,要把家族式企业转为职业经理人模式又谈何容易呐……为了保险起见,我已经在慢慢地回拢在国外的投资,转到国内,缩小经营范围,集中资金。但我不可能把收拢回来的资金都砸到酒店行业上,至少,我在这边的酒店行业上已经挖不出再多的发展空间的‐‐我得把这些钱转到别的行业,就比如it。收购风维就是最好的选择。我虽然不懂it,但是可以先请来职业经理人搞着,你先做cto,只要我还活着,是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再过两三年,我就可以放心地让你掌舵了。小庭,这么叫你不是我倚老卖老。是因为我真的把你当成自己人才这么叫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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