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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ldo;喂！御手洗！&rdo;我大叫。两个走开的刑替也停下了脚步。御手洗不知怎么想的，把手中的冰镐高高地举了起来。

&ldo;你疯了吗？御手洗！这只是一株树，快住手！&rdo;我吼叫道，因为御手洗的冰镐正瞄着大楠树。又一道闪电！雨更猛烈了。也许是大楠树预感到了御手洗的危险动作，用雷雨来表达自己的愤慨。

&ldo;你要干什么？疯了吗？御手洗！你被鬼魂附体了吗？&rdo;我正想从后边抱住他，

但他早了一步，以力压千钧之势手起镐落，向怪物一样耸立的树干劈去。&ldo;咔嗤&rdo;一声，湿润的木片四处进散，紧接着天上一声惊雷。大楠树的树根附近都是青苔，有的部分已经腐朽，御手洗的冰镐很容易就劈进了树根深处。只见他把冰镐拔出来，又一次高举过头。

&ldo;喂！我说你还是离他远点好，他这人已经疯了。&rdo;大背头在后面对我说。

&ldo;石冈君，不用担心！这部分树根已经枯朽了。&rdo;御手洗的话让人一头雾水，我也只好眼看着他再次挥动冰镐。

又是&ldo;咔嗤&rdo;一声，更多的树皮木片飞散开来。

天上又是一道闪电，紧接着雷声越来越大，紧逼过来。我内心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御手洗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闪电之下的他拼命挥动冰镐，也难怪那两个刑警说他，的确是鬼迷心窍了，不可理喻。

随着冰镐的上下挥动，朽烂的树皮和木片也越积越多。突然，树千下出现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大洞。

&ldo;啊？！&rdo;我惊恐地大叫。

&ldo;哎呀！这是什么？&rdo;身后的两个刑警也发出了惊呼。御手洗这时扔下冰镐，双膝跪在大洞前边，两手&ldo;哗啦哗啦&rdo;地拨开刨下来的树皮木片。经年累月，它们全都腐败不堪。雨更大了，只听见敲打在树叶上的雨点刷刷作响。

耀眼的闪电照亮了周围，四个人的眼睛都注视着大洞。一声霹雳，地动山摇，滚地雷就在眼前，大楠树发怒了！

又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空洞，里面好像有什么很奇怪的东西。很多白色的纤维就像无数血管一样在洞中纵横交错，和被砍下的树皮、木片、青苔私糊糊地混杂在一起。

但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白色纤维似乎纠缠束缚着一具小小的尸骸！

茶色的骸艘，两眼处的孔洞之间夹着小小的鼻洞，肮脏的牙齿上下排列，好像在不停地高声呼救的嘴巴里缠满了白丝，私糊糊地贴在一起的骨骼似乎闪着滑腻腻的油光。茶色的头盖骨上还贴着湿滚谁的黑发。

这应该是一具蹲踞在那里的人的尸骸！

手骨、腿骨、胸骨沾着的可能是肌肉和脂肪，而现在却成了粘在一起如同黑泥一般的物质。上面还盖着破布，应该是死者以前的衣服。

尸骸的下半身浸润在粘稠的汁液里，这种汁液是大楠树的体液，是大楠树把尸体融化吸收的消化液。

&ldo;怎么回事，真难以置信。在树里面！&rdo;

大背头跪在树下，喃喃自语。

真是诡异的树，这是树的内脏。

&ldo;谁？这是谁？&rdo;大背头问御手洗。

&ldo;不止一具，里边还有！&rdo;同样蹲在那里的另一个刑带也开口了。他们的伞被抛在一边，任凭雨打风吹。

我从他们后边挤进去，窥探树的内脏，只觉得臭气刺鼻。的确不止一具尸骸。虽然树洞深处模糊不清，但数一数钻糊糊

的头盖骨至少有三个。

三个？！这里有三个头盖骨！这还只是眼前能看到的，这株大楠树恐怕吞噬过更多的生灵。

&ldo;混账……魔鬼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do;大背头声音嘶哑。&ldo;是谁？这些人是谁？&rdo;年轻的刑警语气暴躁。

仔细观察着洞口的御手洗说：&ldo;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再有一两天会清楚的。现在我只能说，这些尸骸并不是成年人。&rdo;

&ldo;什么，是小孩儿？&rdo;

&lso;是的。恐怕只有十来岁。三个……&ldo;御手洗站起来，向后退开了几步。

两个刑警立刻争先恐后地挤过去，向洞里观看。

&ldo;难道那些传闻是真的……&rdo;我也自言自语。就在这时，两个刑警和我同时惊叫着跌坐在地。又一具尸骸从树洞上方&ldo;啪嚓&rdo;一声掉了下来！

&ldo;四具吗？……现在已经四具了！&rdo;

头顶上方的御手洗喃喃自语。我们面面相觑，风雨声之外是死一般的沉默与静寂。

&ldo;喂，屋顶上的那个角度真能看见树洞里边吗？&rdo;我问道。外边的刑警忙着测量大楠树，查验尸体，还用电话联系报告，乱成了一团。藤并家的客厅里只有我和御手洗两个人了。藤并让、照夫，还有牧野夫人似乎都被叫到两位刑警那边去了。虽然御手洗和他们待在一起可能更好，但是他认为自己的调查已经告一段落，所以很快就回来了。

&ldo;当然能看见。但是必须尽量靠近屋顶的边缘，在烟囱那个地方才行。&rdo;

&ldo;在屋顶上的时候，你已经发现那些东西了吗？&rdo;

&ldo;哪些东西？&rdo;御手洗问。

&ldo;就是那些尸体啊。在大楠树中间的。&rdo;

&ldo;啊，尸体啊，没有，那时还没有看见。&rdo;御手洗向壁炉附近靠了靠，舒展开湿冷的手脚。

&ldo;那你怎么知道那里边有尸体的？&rdo;因为客厅里只有我们两人，所以不用担心泄漏秘密。

&ldo;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心诚则灵嘛。&rdo;御手洗望着天花板，而我还是一头雾水。

&ldo;是那个风向鸡的旋律告诉我的。&rdo;他说。

&ldo;风向鸡的旋律？就是三楼那个机器奏出的音乐？&rdo;&ldo;是的。&rdo;

&ldo;晚上还在钢琴上反复研究的曲调，你说那是暗号？&rdo;&ldo;对啊，虽然到处找也找不到那只风向鸡，但是那个曲调却是暗号，告诉了我大楠树里面的秘密。&rdo;

&ldo;暗号说明了什么？怎么解读出来的？&rdo;我凑近了问。&ldo;要弄懂这个问题，必须掌握些音乐知识才可以。&rdo;

&ldo;什么知识？&rdo;

&ldo;德国作曲家舒曼有一首钢琴曲叫做《狂欢节》，这首乐曲的副标题是《以四个音符营造的小景》。就是用a、降e、c、b四个音为根音所创作的曲子。&rdo;舒曼二十岁时，与一位名叫艾尔内斯蒂娜冯弗里肯的十七岁少女坠人爱河，但是少女的父亲弗里肯男爵得知此事惊慌不已，千脆把女儿带回了故乡。

&ldo;舒曼对少女无法忘怀，追到了波希米亚和萨克森一带的亚舒，就是那姑娘居住的边境小镇。但舒曼因为始终没有机会和少女重逢，绝望之下，只好和其他女性结婚了。艾尔内斯蒂娜得知此事万分伤心，不久就精神失常，最后跳进了多瑙河。这件事成为舒曼心头挥之不去的痛。

&ldo;以a、降e，c、b为中心的曲子本来是欧洲风格，舒曼对它加以改写，成为以a、s（即降e）、c、h四个音为根音的曲子。&lso;asch&rso;就是亚舒&iddot;舒曼逝去的恋人的故乡，是令他难忘的边境小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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