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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富贵的忍耐力极其惊人，虽然他在学校和家里每天都被欺负，但他从来都是默默忍受，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直到17岁那年。

17岁那年，一向学习成绩不错的富贵上高二。学校电影包场，电影的名字是《世上只有妈妈好》，这是一部用眼泪来赚取眼泪的电影。从没体会过父母的爱的富贵看了这部电影以后被感动得哭出了声，直到电影结束后还抽泣不止。

&ldo;富贵你这个傻逼，你连妈都没有在这穷哭什么？&rdo;班里一个男同学挖苦富贵。

富贵尚未擦干眼泪，回头望了望眼前这位男同学，咬了咬牙，没有说话。这位男同学的这句话刺到了富贵心灵中的最痛处。

当天晚自习，富贵拿着一把卡簧进了教室，以空洞的眼神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个在电影院嘲笑他的男同学良久。

&ldo;傻逼，看我干嘛？&rdo;

富贵依然面无表情，拿起卡簧对着那个男同学的胸口连捅三刀。捅完以后，富贵转身离去，慢步走出了教室。这是富贵第一次出手伤人，这第一次，就已经把人捅了个半死。

几天后，富贵被捕，被判入狱。在狱中，富贵结识了表哥。出狱的第一天，富贵又通过表哥认识了义薄云天的江湖大哥张岳。

张岳和富贵见面的第二天，一向同情弱者的张岳就花了700块钱给富贵买了一套新西装，又花了150块钱给富贵买了双新皮鞋。据说，这是富贵20年来第一次穿新衣服和新鞋，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把富贵当成一个人，包括他的姑姑和姑父，他以前身上所有的衣服和鞋子都是他姑姑家的哥哥穿剩下不穿的。

&ldo;大哥！&rdo;富贵实在想不到传说中的江湖大哥张岳竟然对他这么好，让他第一次有了做人的尊严。当场，富贵眼含热泪给张岳跪了下来&ldo;大哥，我这条命，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rdo;

富贵并不是为了这不到千元的衣服和鞋子把命卖了，而是为了张岳对他的尊重把这条命卖了。人，就是需要相互间的必要的尊重，这一点，张岳做得很好。士为知己者死，男人间的感情，就是如此。

&ldo;富贵，快起来，试试看合适不&rdo;张岳也被富贵这一跪吓一跳。张岳给他买衣服也是因为张岳觉得富贵这小伙子不错，刚出狱如此潦倒想帮他一把，并没有想过想把富贵收了当兄弟。张岳自己尝受过刚出狱时的落魄，十分理解富贵的处境。

富贵试了试衣服，&ldo;是不是袖子有点短？&rdo;富贵问表哥。

&ldo;我看正合适啊？&rdo;表哥说。表哥的确看这套西装非常合适，富贵穿在身上十分精神。

&ldo;我总觉得袖子有点短&rdo;富贵笑着说。

是的，富贵总穿他姑姑家哥哥的衣服，他的哥哥手臂比他的手臂长，所以他习惯了穿袖子特长能盖住半个手的衣服，如今，穿了正好合体的衣服，富贵颇觉不适。后来的富贵自己给自己买的衣服，也全是袖子特别长的。总穿着能遮住手的袖子的衣服，是富贵的标识。

&ldo;张岳是我的大哥，谁动他一指，我就要了谁的命&rdo;富贵当天对表哥说。

富贵还是像当年那样不爱说话，但出手极狠从不留情面。在张岳成名以后不再亲自动手的日子里，富贵就又成了另外的一个张岳。

富贵跟了张岳以后，又认识了李四、小北京、赵红兵这几位张岳的生死兄弟。由于张岳极其尊重赵红兵，所以富贵同时也把赵红兵当成大哥看待，他也没想到他在读初中高中时就已经如雷贯耳的&ldo;红兵大哥&rdo;竟然是如此的容易接触。富贵极重义气，他认为他应该对待张岳的兄弟像对待张岳一样。

所以当他那天看到小北京处境凶险时，毫不犹豫的掏出了卡簧。但没想到的是，他的最后一刀竟然扎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事后，富贵和小北京曾有如下对话：

&ldo;申哥，那个女孩子没事吧&rdo;

&ldo;没事儿，你别太担心了。你又不是故意的，医生说，保养得好点，连疤瘌都留不下&rdo;

&ldo;代我对她说声对不起&rdo;

&ldo;一定，谢谢你那天出手相助，否则说不定我就栽在了巴黎夜总会&rdo;小北京说得挺诚恳。小北京虽然从来没混过黑社会也没必要去混黑社会，但他还是十分在乎自己的名声的。

&ldo;申哥，看你说的，我是你的兄弟&rdo;富贵认为他出手帮助小北京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赵山河虽然一心想和张岳交手，但他还是对张岳有点打怵。毕竟张岳捅死了张浩然以及和勾疯子对捅等事迹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赵山河是凭出众的武力闯荡江湖，但他打架时的疯劲别说和张岳没法比，就算是和勾疯子相比也要略逊一筹。所以，赵山河决定先找当晚的主要肇事者富贵&ldo;谈谈&rdo;。

富贵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并且告诉了张岳。

&ldo;红兵，巴黎夜总会的宋老板找了陈卫东，陈卫东的人要找富贵先谈谈&rdo;张岳找到了赵红兵商量这件事儿。

&ldo;谈就谈吧，总比报官好。真的报了官，富贵非进去不可&rdo;赵红兵说。

&ldo;他敢报官吗？他还想继续把夜总会开下去吗？&rdo;张岳说这句话时又棱起了眼睛。

&ldo;这件事儿无论怎么说，是我们伤了人，该赔点钱就赔点钱吧。咱们现在谁手头缺那几个钱啊？&rdo;赵红兵想息事宁人。

&ldo;绝对不能赔钱，把钱赔给了他们，咱们哥儿几个还怎么混？&rdo;张岳说得斩钉截铁。

&ldo;你怎么总想混呢……&rdo;赵红兵毕竟不是唐僧，他从不絮絮叨叨的说张岳说个没完，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ldo;你别管了，这事儿我处理&rdo;

当晚，张岳又叫来了富贵。

&ldo;去跟陈卫东谈。告诉他，赔钱，那不可能。如果不服，消他&rdo;张岳说。

第十一节、右手（上）

第二天下午，富贵带着几个小兄弟去了紫月亮的一个包间，这是黄老邪和他约定的见面地点。与其同行的，还有犟驴蒋门神。这是张岳怕富贵吃亏，特地叮嘱蒋门神与其同去。

紫月亮是张岳罩着的场子，在这里，富贵可以算是主场作战。

那天赵山河带着几个兄弟过来的时候，富贵和蒋门神早已沏好了茶在那里等着他了。

&ldo;富贵，来了有一会儿了吧！&rdo;一向莽撞的赵山河今天还挺客气。

&ldo;来啦！我也刚过来&rdo;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富贵也挺客气。

&ldo;咱们聊聊上次在巴黎夜总会的事儿吧，是宋老板找到了我哥陈卫东，我哥让我来和你谈谈。虽然说事情是一场误会，但是宋老板的意思是，不管怎么说，你们也伤了人，总得意思意思，是吧？&rdo;赵山河倒是个痛快人，没多废话，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ldo;哦，那你们是什么意思？&rdo;富贵的话向来不多。

&ldo;宋老板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是道上的朋友，你们拿出点钱来，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rdo;赵山河还是很会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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