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瞅着大雨乍歇,四处泥宁,被暮色笼罩了的弯曲小巷,还未散尽的乌云成了丝条,很快天就要暗了,她能去哪里?与其伤心难过骂人,倒不如想想有哪里能去的?
以前不时有吵杂声音的邻居,如今却安静得不像话。
人心一直是这样的,大家都不想找事,现在的她就是麻烦的代表。
可她总不能学现代街友找纸箱露宿街头吧,这年头可没有回收纸箱可以御寒的。
那不是她玉卿卿的作风,不,她现在叫什么?乐不染,不染就不染,只是她现在脏得不像样,就跟泥水泡出来的一样,哪里不染了?
“……姊,姊姊,呼……终于找到你了……你还好吗……人有没有怎样?你的脸……怎么会这样的……呼呼呼呼呼。”面色泛红的小少年一头的汗,气喘吁吁的从巷子口跑了过来,跑得太急了,来到乐不染跟前不忘叉着腰喘气,没等缓过来就想把乐不染扶起来。
他十岁的年纪,个子却只有八、九岁孩童的身高。
乐家不穷,唯独对三房横挑鼻子、竖挑眼睛的,原主一个小姑娘,自顾都不暇了,哪来的心思照看弟弟,杨氏又心结难解的一年到头卧床不起,小小少年有娘跟没娘没什么两样。
“……昙哥儿?”尽管快要虚脱了,乐不染还是打起精神支着地,瞄了两眼才看清楚竭力想让她站稳的人是谁。
这好像是原主的弟弟啊。
“是我。”
“哎呀,是哪来的小花猫跑来找姊姊了?”对于弟弟这种很萌的生物,乐不染是很感兴趣的,穿越前的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受尽宠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兄弟姊妹,没尝过那种打打闹闹产生的紧密家人感。
乐浅昙害羞的抿嘴,露出左颊浅浅的小酒窝,要不是这么苍白瘦弱,让他看起来弱不禁风,好好养着,将来会是个迷倒众生的翩翩美男子。
“我听他们说祖母不让姊姊回来,要赶你走,姊,你真的不能回家了吗?娘说她去求也没用,晕倒了好几回……”他眼睛红肿,脸颊上还有残留的泪痕,一张小脸真的像没洗脸的小花猫。
这是方才来寻她的时候狠狠哭过一阵了。
怯弱的娘親,忙碌到顾不上他们的父親,放任自生自灭的姊弟,组成了乐家三房依附着利字当头的祖父母过活的缩影。
这并不稀奇,有多少家族不都是这么过来的,有志气的自己寻求活路去了,没志气的就一辈子活在旁人的隂影下逆来顺受的苟活。
乐不染的父母没想过人生可以改变,生活可以不一样,也没有想过为人子女可以做点什么,凡事以无能为力就带过去了。
“是啊,所以姊姊打算到外头住一阵子。”用大拇指指腹轻柔的抹去小豆丁的涕泪,声音带着快意。
“等祖母气消了再回来?”他有些小害羞的问道。
“她往后就算用八人大轿请我,我都不会回来。”那样的家谁稀罕谁回去。
乐浅昙闻言,讶异的张大了嘴,这是他认识的那个,战战兢兢,和他常躲在暗处抱头痛哭的姊姊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我不要,我不能没有姊姊。”
乐不染替他把柔软的碎发往耳后塞,天黑得快,这儿没有光,等等暗下来,便会让人分不清五指,乐不染瞅了眼天色,牵着乐浅昙的手往巷子口走,脚步迟慢,但一步一步。
“娘知道你出来吗?她身子弱,你还是赶紧回去,姊答应你一找到了落脚处就让你知道。”
被牵着手的小萌太很是听话。“对了,这个给姊姊。”
他从腰际解下一个半旧的荷包,又从袖子掏出一个小油纸包,放到乐不染的手里。
乐不染闻到了些微食物的香气,是糖油饼,绣了株兰花草的荷包有着些微的重量。“这是?”
“油纸包里是姊喜欢的糖油饼,”他看着有些变形了的纸包,有些歉疚,因为急着出门被他捏坏了。“荷包里的簪子是娘给的,还有我刚领到这月的零花和以前存下来的银子,都给姊姊。”
身为乐家三房子孙,乐浅昙的零花就比她多那么半两银子,是几房后辈里最少的,一碗水端平这五个字在乐家是不存在的。
可他从小懂事,长辈年节赏下来的银钱也好,礼物也好,都存了起来,从不乱花用。
乐不染顾不得好看不好看,拆了纸包,咬了口,油糖满口,她的胃早就饿过头,连胃酸都吐不出来,一口油糖进了肚子,才觉得好像又活了过来。
“好吃。”
至于荷包,她也没打算跟弟弟客气,身无分文的她不会矫情的把银子还回去,推说不用,清高骨气什么的在这时候跟个屁一样,不顶用。
蚊子不论多小都是肉,弟弟和娘親人在府里,至少上有片瓦可以遮头,下有饭食可以填肚子,还不至于过不下去,她不一样,没听过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吗?没了钱,她还真的一步路都走不了。
小萌太眼睛一亮。“姊姊要记得你答应了我,一找到落脚处就要通知我,我和娘都会担心的。”
“嗯,赶紧回去。”
他疾行两步,回过头。“姊姊,你会好好的吧?”
“你好好的,姊姊也会好。”她把荷包放进胸口的暗袋。
小少年终于放心,这次没有再回头,走进了渐渐点起簇簇灯火的夜色里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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