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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又过了几日，乌雅氏太后趁雍正来请安的时候，叫来皇后、熹妃、裕嫔、谦嫔，一起来看选出来的秀女。

炕下五名青葱少女并排而站，个个都特意装扮地&ldo;艳丽明媚&rdo;。衲敏稍微用力一吸气，便觉得屋子里至少八种香脂味道，混合着蹿鼻！

乌雅氏太后笑着问雍正：&ldo;皇帝啊，这些都是哀家好不容易挑出来的满蒙贵女。出身高贵，品性端庄，你看看，可有如意的？&rdo;也真难为乌雅氏太后了，居然还真挑出几个满蒙贵族出身的宫人来。

雍正往下瞄了一眼，衲敏也趁机看看。这一看不得了，差点儿捂嘴大笑：以前看清朝老照片时，就觉得除了溥仪的皇后、皇贵妃，那些同治、光绪的嫔妃，真不愧是当时的&ldo;凤姐儿&rdo;。现在见了雍正时期的&ldo;朝花&rdo;，更加理解为什么穿越女都能在清宫里混的风生水起！这‐‐谁整天对着&ldo;凤姐儿&rdo;，能不喜欢&ldo;晴川&rdo;啊？

雍正笑着看了两眼，回头再看皇后，似乎也是满脸笑意。这下，雍正不满意了，沉下脸问：&ldo;皇后看怎么样呢？&rdo;

衲敏正看热闹看的高兴，听见雍正问话，急忙敛衽回答：&ldo;皇额娘与熹妃妹妹挑的，自然都是好的！臣妾，没有意见。&rdo;

雍正再问裕嫔、谦嫔。这两位更是跟着皇后走。没道理皇后都不说什么了，她们小小的宫妃跟上头过不去。

雍正再问熹妃。熹妃这时说辞，就跟那天晚上在屋里跟雍正说的不一样了。&ldo;回皇上话，臣妾看着，都好！&rdo;

雍正冷哼，&ldo;是吗？&rdo;不等熹妃回答，便笑着对太后说，&ldo;皇额娘处处为儿子着想，儿子感恩不尽。只是，如今，朝廷初定，国库方实。儿子，实在没有心思纳妃。更何况，先帝孝期未过，皇额娘，也不想令儿子蒙上不孝的罪名吧？&rdo;

乌雅氏太后听雍正说的实在难听，瞪着两眼不说话。衲敏眼见这娘俩斗起来，迷迷糊糊不知道为了啥，干脆，也啥都不说，低头数手指玩。裕嫔、谦嫔个个端庄而坐。到底是弘历他妈，熹妃往上看两眼，竟然也安定心神，坐着装菩萨。李嬷嬷、高无庸、碧荷等人，都悄悄往外移动，争取站到廊下，远离暴风雨。

雍正见说的差不多了，笑着安抚太后，&ldo;皇额娘不要误会。儿子只是实话实说。不过，皇额娘处处为儿子着想，儿子铭记在心。这几位贵女，进宫也差不多好几年了吧？要是皇额娘同意，就趁机给个恩典，放她们出宫嫁人。也叫满蒙亲贵都感念太后仁慈。不知，您意下如何？&rdo;

乌雅氏太后还没说话，下头就有秀女跪地磕头，&ldo;奴才谢皇上大恩！谢太后娘娘大恩！&rdo;紧接着，另外三四个也跟着山呼万岁，叩头谢恩不迭。

衲敏听她们杂七杂八、穿插不齐的谢恩语调，暗自揣摩：这也不像事先练习过的呀？看来，即使是封建时期，对自由婚姻的渴望，也是有的啊！

乌雅氏太后无奈，摆摆手，&ldo;罢了，罢了！是我老婆子瞎操心了！既然皇上都发话了，就这么着吧！&rdo;对底下五名秀女说，&ldo;回家后，嫁人生子，别忘了皇上的恩典！&rdo;

底下五人立刻就磕头跪拜，一个个高高兴兴地跟着主事嬷嬷退下。

乌雅氏太后累极，冲雍正摆手，&ldo;皇帝国务繁忙，回去吧！&rdo;又对皇后说，&ldo;皇后也歇着吧！&rdo;对底下嫔妃说，&ldo;你们都跪安吧！&rdo;

雍正站起身来，&ldo;既然如此，儿子就先回去了。&rdo;

雍正走了，衲敏也站起来，&ldo;媳妇先回去了。&rdo;裕嫔、谦嫔也跟着站起来行礼告退。熹妃本来还要做出一副伺候太后的样子，乌雅氏太后看都没看，手一摆，径自歪到炕头大迎枕上，闭目不言。

两个帝王小老婆兼亲娘对阵第二战，又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衲敏领着众嫔妃出来，到后湖边叫她们各自回去。自己沿着湖边小径散步

时值初夏，湖面上，睡莲的叶子渐渐铺展开来，红中带绿，一层层，重重叠叠地沿着湖边水面，向湖中心蔓延。或许时令还早，看不到花苞的影子。只是影影绰绰，能感到今年的夏天，这里，必然是荷花的舞台。

不知为何，从杏花春馆出来，衲敏心情就很好。叫王五全等人远远跟着，身边只留碧荷一人伺候。碧荷一面陪皇后看湖光山色，一面笑着问：&ldo;主子，今天这出，可是想也没想到的。您说，太后挑的那些人，皇上怎么这么处置呢？&rdo;

衲敏一笑，&ldo;谁知道呢？无论如何，这五个姑娘是得了天大的好处了！&rdo;

俩人正说着，就听见一阵笑语喧哗。圆明园景致之一‐‐坦坦荡荡那边，一行人背着包袱，说说笑笑地走来。后面，还跟着几个送别的。送别的人还有些依依不舍，那几位背着包袱的，可是恨不得脚上长翅膀，立刻飞出去。

王五全远远看见，急忙上前拦住，&ldo;大胆，主子娘娘在此，休得喧哗！&rdo;

衲敏听见，冲王五全摆摆手，&ldo;可是那五位满蒙贵女，请她们近前说话吧。&rdo;

送别的人远远地磕头告退，五位贵女各自挎着包袱一齐上前给皇后磕头请安。

衲敏笑着免了她们礼数，等五人站起来，仔细打量，个个都喜形于色，就是老成些想遮掩的，也掩盖不住眉眼之间的兴奋。不由让人想逗逗她们。衲敏故意拿帕子点点鼻子，&ldo;你们都是好孩子，太后和本宫都很喜欢。眼看全要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呢？要不，本宫去跟太后说说，留下几个？你们看，谁愿意留下来着？

73、望乡亭

衲敏问：&ldo;你们几位，可有愿意留下来伺候皇上的？&rdo;

五个人脸色立刻就由晴转阴了，面面相觑，诺诺不敢言。

碧荷站在衲敏身后暗笑：主子啊，您就吓坏她们吧！仔细她们爹爹哥哥找您麻烦！要知道，这五位可是真真正正的满蒙贵女啊！

衲敏向来心软，看这几个孩子都给吓傻了，也收了逗弄她们的心思，正色说道：&ldo;本宫逗你们玩儿呢！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想早日回家伺候父母，那是天伦。皇上、太后大恩，本宫又岂能违背天恩。&rdo;看着几个女孩子又高兴起来，衲敏也跟着笑了，问：&ldo;家里都告诉了吗？小宫门外头可有人接？&rdo;

其中一个秀女大着胆子，上前回话：&ldo;启禀主子娘娘，奴才家里头已经托人传来话，奴才的哥哥就在外头等着。其他姐妹家里，只有小月妹妹家里人在蒙古，来不及告诉。我们四个，都有人接了。&rdo;

衲敏点头，问：&ldo;那小月出去，打算往哪里去呢？&rdo;

一个粉衣少女上前回话：&ldo;谢主子娘娘关心。奴才的姑母家就在北京城里，奴才打算先去姑母家，再请姑母去信告诉哥哥。&rdo;

衲敏想了想，&ldo;罢了，她们都有亲人接，本宫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倒是你，一个大家闺秀，从来就没出过远门，一个人到北京城里，让人担心呢！&rdo;叫过来王五全，当着众人的面吩咐：&ldo;你亲自把小月姑娘送到她姑母家里吧！要是一时找不着地儿，就先送到十四福晋那里，请她帮忙寻找。另外，再去本宫私库里，取十匹新晋的丝绸来，就当是本宫送这五位姑娘的压箱之物吧。&rdo;说着，面对五人笑着调侃，&ldo;到时候，可别忘了给本宫下帖子，可不能心疼婆家那两杯喜酒，瞒着本宫啊！&rdo;说完，自己先呵呵笑了。

底下五个人，脸上一阵红，都低头不言语。碧荷笑着上前打圆场，&ldo;主子娘娘，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叫五位姑娘都回家吧。赶的巧，还能吃午饭呢！&rdo;

衲敏笑着瞅了碧荷一眼，&ldo;看看看看，你倒来做人情了！反而显的本宫不通情理！罢了罢了，都回吧！回去以后，好好孝顺父母！&rdo;

五人齐齐脆声答应。王五全也领着小太监，抱着丝绸，一人两匹分下去。碧荷怕她们拿不动，又叫几个小宫人帮忙抱着，一直送到小宫门外头，这才告别而去。

衲敏立在湖边，看着五人高高兴兴地往北走，极目远眺，深吸一口气，今天天气‐‐真好！能回家‐‐更好！

碧荷送人回来，站在身后问：&ldo;主子，您看什么呢？&rdo;

衲敏微笑，&ldo;看燕子。&rdo;

&ldo;燕子？哪有燕子？主子又胡说！&rdo;

&ldo;当然有燕子！你一来呀！就飞走了！&rdo;说完，衲敏对着湖面又笑了。

碧荷站在一旁忍不住笑着开口：&ldo;主子，您笑起来真好看！&rdo;

衲敏听言恻然，曾经也有人夸过她笑的好看，可如今，那人‐‐唉，都过去的事了，还想他做什么呢？难得今天从这五个女孩子身上，闻到了几乎在圆明园中绝迹的、那股久违的&ldo;归乡&rdo;气息。衲敏不可避免、也不愿否认地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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