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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王笙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ldo;这是私人土地，你看那‐‐&rdo;他伸出手指向施乐平身后。

他转过去，看到了一栋隐没在黑夜中的别墅，看不清到底有多大。

&ldo;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钱了？&rdo;比起美丽的夜景，眼前这位跟他认识了十几年的男人更叫他吃惊。

&ldo;我是富二代啊。&rdo;

&ldo;你也只是个&lso;二代&rso;啊。&rdo;

&ldo;都跟你说我炒房赚了很多钱。你不是说我最大优点就是投机取巧吗？这房子是几年前我在一个金融风暴后破产的老板手里买下的，挺破了，就是房子前的景色好看点。&rdo;

&ldo;你刚刚说这是私人土地，难不成从上坡的路开始……&rdo;

&ldo;咳，土地和房子强买强卖，我只好把半座山买下了。不买的话，那条上山的路不是我的，那个时候就得开直升机飞进来了。&rdo;

&ldo;你说那房子挺破的，那我们今晚有床睡吗？&rdo;

&ldo;……&rdo;

&ldo;王笙？你发什么呆？&rdo;

&ldo;我说破你就真认为破啊，我装修花了大价钱的！放心肯定有你的一床铺盖！&rdo;

&ldo;我才不要睡铺盖。&rdo;施乐平说着，从后座上拿出了那两箱啤酒。王笙站在他后面说，不如我们别在这喝酒了，进去喝，我那里有珍藏的好酒。&rdo;

施乐平却说，你还懂酒呢，那些酒留给你小情人吧，今天我要在这里不醉不归，回忆一下往昔岁月。&rdo;

王笙大笑了一声，说：&ldo;你难道要靠这两箱啤酒跟我拼酒量？&rdo;

施乐平说：&ldo;我又喝不过你，跟你拼什么酒量。我喝我自己的，就是想醉一下。&rdo;说着他从箱子里打开了一罐，靠在车门上仰脖猛灌了几口。

王笙说：&ldo;这酒不是给你买的，你原先也没说要喝，少喝点啊，不然明天头痛。&rdo;

他把啤酒放下，&ldo;对了，我都忘了明天一大早有工作。&rdo;

王笙走到他身边，也从箱子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了一口饮尽。施乐平一直笑着看他把整罐喝完，然后开玩笑地说：&ldo;我被人甩也就算了，难道你也被人甩了？&rdo;

王笙向前走了两步，振臂一挥，将喝空的啤酒罐朝着城市的夜景扔出，掉到了山脚下的灌木丛里，在夜晚中碰撞树杈发出清晰的响声。他转过来，看着施乐平笑道：&ldo;怎么，就准你一个心情不好啊。&rdo;

施乐平无奈地摇摇头，他说：&ldo;本来我想找你说说话，排解排解，没想到你心情也不好，这下该怎么办，大晚上的我要去那找一个原意听我说话的人？&rdo;他又喝了几口酒。

&ldo;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听听吧。刚刚我跟你说我心情不好，是骗你来着。&rdo;他弯下腰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罐。

施乐平抱怨：&ldo;十句话里有八句话是假的，真听不出来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rdo;

&ldo;跟你说的都是真的。&rdo;

&ldo;哈！这句话我听出来了，假的！&rdo;

王笙仰着头大笑了一声，说：&ldo;这回你听出来了！&rdo;

施乐平突然叹了口气，王笙问他：&ldo;还想呢？&rdo;

&ldo;能不想吗，五年了，我从没在心里喜欢一个人喜欢那么久。&rdo;

王笙表现得毫不在意：&ldo;五年吗？我觉得不久啊。不过五年而已，人生有多少个五年，何必单恋一枝花呢。&rdo;

&ldo;跟你这样的浪子说不清！&rdo;

&ldo;如果一个人喜欢你十年，二十年，你要怎么说？&rdo;

&ldo;谁会喜欢我那么久啊！&rdo;

&ldo;我就是打个比方。&rdo;

施乐平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认真说道：&ldo;这么一比较，五年的时间好像显得微不足道了。&rdo;

&ldo;对吧！&rdo;

&ldo;可是，&rdo;施乐平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双眼睛似乎看透了他，让王笙不由得一惊，只听到他说：&ldo;爱情并不是以时间的长短和认识的早晚来衡量的。&rdo;

这一句话戳中了王笙的心脏，他笑着说：&ldo;对，你说得对，爱情的确不应该用时间来衡量。&rdo;他饮下手中的酒，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施乐平对着城市的灯海，开始讲述过去的事情，如刚才所说，他只不过想找一个人聊聊。

&ldo;潇潇的父母sars的时候双双去世了，两边又都没有亲戚，我爸参加完葬礼，就把她领回了维也纳。第一眼我看见她的时候，就在想：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跩得跟什么似的，整天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那时对她印象并不是很好，我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毛头，一点都不体谅她只是个刚刚失去双亲的小女孩。

后来在我爸的小提琴教室里，我才知道为什么她态度那么跩。天才是不需要迁就他人的，无论年纪多小。她的琴声听起来就像一座我永远跨不过去的高峰，瞬间就把我比下去了。有段时间我时常埋怨自己，是我努力不够吗？是我对曲子的理解不深吗？还是我从两位天才的父母那里继承到了最低等的基因，为什么连个小孩子都比不过？

于是我更加紧练习，为了赶上这位天才的脚步。

几年后，通过我父亲推荐，我和潇潇一起去参加比赛，我初赛就落选了，她却挺进了决赛，一路过关斩将，最后还拿了大奖，那个时候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后面的事你知道的，我妈来了，闹得学院里人仰马翻，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都知道了。她在办公室里找我爸要人，一开始我爸还不同意。我妈，多厉害的一个女人啊，用两滴眼泪就把潇潇给骗走了。我也是在那个时候，隔了很多年才第一次看到我弟阿衍。你知道我当时想的是什么吗？&rdo;

他转过来，看着王笙问道。王笙说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施乐平说：&ldo;我在想‐‐当初不是跟着我妈去真是太好了，虽说她本来就看不上我。我弟弟原名叫施衍平，我爸取的名字。后来跟了我妈，改叫邢衍。他跟我不一样，三岁会弹贝多芬，我妈离婚的时候说什么也要带他走，对于我这个糊不上墙的大儿子从来看都不看一眼。他也拿了一个重量级的国际奖项，那次来维也纳，和我在走廊里见面，看上去就像一个透明的玻璃人偶，站在那里就是个摆设，我妈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话都不多说一句。&rdo;

王笙插话：&ldo;听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听到很多人背地里叫他&lso;玻璃珠男孩&rso;，我还以为是说他的肤色。后面才了解他们那些人是在说他身上的气质，就像一颗带着蓝色的玻璃弹珠，阴郁又让人感到虚无。我记得当初看到他的时候都觉得背脊发凉。&rdo;

施乐平继续说：&ldo;一看到阿衍，我就知道我们过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我每天虽然在小提琴上花很多时间去练习，但我有朋友，也有社交活动，并不是孤僻的人。他跟我完全不一样，身上几乎没有与人来往的迹象，即便是中世纪的苦行僧，也不会像他一样难以交际。

&ldo;看到他的样子，我只顾着为自己感到庆幸了。也终于醒悟过来，我在音乐方面是没有才能的，无论乐谱拉得多么准确无误，我都永远不能像他们两人一样奏出令人心动的曲子。

&ldo;他俩被我妈拉着满世界飞，出唱片开演奏会，两个人都毫无怨言。现在想想，大概那时候潇潇就喜欢上阿衍了吧，忧郁孤独的钢琴天才，小女孩不是都喜欢这些吗。就算是我这样不负责任的哥哥，偶尔看到我弟的样子都会觉得心疼。你知道他在巡演后半途生病的事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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