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饭硬吃
邦妮·兰普切脚步匆匆的走入宴会厅。
她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搭配有格子条纹的筒裙。女人的装束就像是她的五官,在宴会厅枝形的水晶吊灯下本应显得丝毫不引人瞩目。
还是有些人因为她的特殊身份,以及她抓着手机,看上去明显过于神色匆匆的样子,而留意到了对方。
能让唐克斯的策展助理此刻流露出这样姿态的,应该不会是宴会搞错了气泡酒的品种或者滨海艺术中心里某个展厅的一个灯泡坏了这样的小事。
「有参展的嘉宾出什麽问题了麽?亦或者有半个展厅的一百个灯泡同时灭掉了?」
望着兰普切女士在宴会厅里东张西望的身影,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嘉宾,在心中偷偷摸摸的猜测着。
……
「唐克斯先生,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很长时间了,刚刚还给您发了信息。」
邦妮在宴会厅边转悠了一大圈,最后在冷餐台的角落处成功抓到了对着盘子里沙拉发呆的策展人。
「哦。」
唐克斯撅撅嘴。
他用手里的叉子「唰」的一下,把身前的一粒圣女果开膛破肚,一副在脸上写着「大爷有心事,别来烦我的样子」。
旁边的邦妮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
以她多年工作经验,唐克斯在谈话的时候,露出32颗到14颗牙齿往往意味着他想要舔别人,笑出22颗到6颗牙齿,意味着他在想被别人舔。
14颗牙22颗牙齿之间的八颗,则处于「含蓄的舔别人」和「被别人舔的爽」的中间地带。
而如果脸上没有笑容,嘴角抿的紧紧的,那没有什麽分外要紧的事情,最好暂时不要去打扰他。
误差概率极低。
邦妮特地偷偷搜了一番。
谷歌上刊载的医学统计的说法,人在发笑时会露出多少颗牙齿,和牙列的曲线丶牙弓的宽度丶笑容的幅度等多方面因素相关,据说统计样本显示,世界上只有67的人能准确的露出笑出六颗牙齿的笑容。
以唐克斯对笑容控制之精准,露出牙齿数量和情绪关联之精确。策展助理一直偷偷觉得,科学家可以偷偷把策展人套麻袋捉去,研究研究,写出篇sci医学论文出来。
现在一见面。
邦妮就察觉到这位英国中年人脸上的神情很奇怪。
他面对被叉子戳穿的水果,宛如面对着某种难以解决的世界难题。
就这麽短短的十来秒钟时间。
唐克斯先是脸上露出迷之微笑,笑容幅度逐渐加大,从6颗牙齿迅速到达了14颗牙齿的大关,然后又在快要变成咧口大笑前僵住,再极具收敛。脸皮板的紧紧的,连一丝笑容都没有,眉头紧皱,然后又再一次忽然疏解,慢慢的一点点露出笑容……
邦妮觉得她的「笑容样本库」快要不够用了!
按照过往经验推理,这种介于笑与不笑,舔人与被舔之间反反覆覆来回震荡,嘴唇不断抽搐的奇怪神情,思来想去,莫非是——
帕金森犯了?
……
唐克斯很烦,真的,超级烦。
顾为经交出了一幅远远比他预想的标准更好的作品,并没有纾解唐克斯心中的烦躁,反而让他变得更烦了。
无论是完全向所谓「利益」看齐,把顾为经的作品丢出展览。还是完全向「艺术」看齐,给顾为经一个最核心的展台,都需要刚强果决的性格。
恰恰好。
擅于泡红茶的策展人米卡·唐克斯,他并非一个多麽刚强果决的人。
换句说。
就像他对自己的判断——
哪怕时间倒流,再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提着手提箱凑上去说「求求您了,先生」的。
这世界上有些人简直酷极了。
他们是光是电是神话,言谈举止简直一路火花带闪电,比如那位伊莲娜小姐,又比如顾为经。
可唐克斯,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多麽酷的人。
他就是那种被平凡的离婚官司丶平凡的秃头危机,平凡的想要成功的野望所困扰的,有着一点平凡意义上的成功,也有着一点平凡意义上的中年危机的平凡的普通人。
唐克斯没有那麽「坏」。
就算他听到了一些风声,收到了一些暗示,疑惑伊莲娜小姐是不是已然对顾为经失去了兴趣,就算顾为经没有能拿出什麽用来打动他的「额外」筹码,他望着扶着阳台栏杆面向大海的年轻人,最终唐克斯还是犹犹豫豫的想要偷偷摸摸从手指缝里露出个边缘展台塞给他。
就像多年前,那位基金会办公室的管理大叔从指头缝里露出了一本「苏格兰绵羊毛纺织品产品目录」塞给了他一样。
唐克斯也没有那麽「好」。
尽管顾为经交出了一幅近乎于完美的答卷,尽管那幅画让他重新的审视过青年时的自己。
把幅画偷偷摸摸的提到主展区,甚至是那些最受人关注的「黄金」展位?对此唐克斯还是犹犹豫豫的拿不定主意。
那麽做——其实已经算不上偷偷摸摸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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