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音身子每况愈下,方才大咳不止喝了一剂药帖才缓过来,又晕沉沉的小憩片刻。
再醒来时已是午后,慧心与流萤二人前来告知林晚音司乐门掌司已被处决的消息,她并没有太过诧异,此事总是要有人出来担着的。只要不涉及旁人的利益,此人是谁都没关系,这便是官场的活法。
估摸着白伶川一行人这会儿大概都已经离京了,她将二人唤至身前、撑起这苟延残喘的身子对二人嘱咐起来
“慧心、你虽跟着我的时日不长,但你精明能干、处事圆滑深得我心,我如今在宫外有了府邸,不常回宫、今日有几样东西要嘱咐与你。”
慧心受宠若惊,愣愣地望着她、跪伏在林晚音跟前不知所措。只见林晚音从枕下取出了两样东西交托给慧心
“这是舒虞园库房的钥匙,另一样则是出宫的令牌。”
她手中握着这两样东西一时不解,林晚音继而解释起
“我要你不计代价、不计手段,务必查清柔娆一事,只一点、切不可暴露身份!”
慧心点了点头、林晚音说的她早有预料。林晚音之所以对慧心付以重任,也正如她自己所言、慧心虽在宫里伺候的时日不长,但胜在心思细腻、处事圆滑,懂得察言观色。
“这出宫令牌可使你自由出入宫外,日后宫里出了何事,你也好第一时间告知我,就不必再去皇后、皇祖母那儿请示了。”
“奴婢···奴婢···”
慧心眼里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还有些欣喜,激动地话都说不好了。林晚音眉眼含着笑意、温和而亲切的目光里,叫慧心沉醉其中,她只是一个侍婢、能得林晚音如此赏识、只道何德何能。
只见林晚音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说道
“慧心~我曾经说过在这宫里唯一保全自己的法子、唯有忠心二字,我看重你、但也许跟着我今后的日子未必好过,但我也会尽我所能保全身边所有人。”
林晚音发自肺腑说着这些话,更叫慧心暖心,她反握住林晚音的手、潸然泪下却笑似如花
“能得郡主重用、是奴婢此生最幸运的事儿了。奴婢自当与郡主一心、此生相随。”
林晚音淡淡一笑伸出手示意候在一旁的流萤往跟前来些,也顺势握住她的手
“我不好争抢、性子软弱,再加上身份特殊、一定连带着你也不招人待见,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吧。”
“怎么会呢!奴婢自幼跟着您,哪里有什么委屈,公主待我极好、奴婢心里都知道!”
听完林晚音这掏心窝子的话、流萤心潮澎湃、感动的几乎落泪。
林晚音瞧着她二人心中欣喜泛起暖意,她在这异国他乡能有她二人相伴,何尝不是她的幸。
她向来没有架子、无论是在南浔还是在北淮,待人都极好。在南浔十几年所受的委屈、都不及北淮这短短几年的多。这些年她过得苦、硬是将自己的身子也给熬坏了,短短几月她险些成为阶下囚、刀下魂。流萤也明白她在硬撑着,撑到回南浔省亲那一日
可这样和谐温馨的气氛被她的一阵咳嗽声打断,慧心与流萤二人大惊、起身就准备去寻御医却被林晚音一把拽住
“慧心你快去查,不用···不用管这些···”
林晚音强撑着一口气、硬是把慧心往外推,她面露难色,但瞧见林晚音咳得涨红的脸、额角青筋凸起,但眼里却又透着坚定的那股劲儿时,不免被她感染、与她相视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林晚音匍匐在榻边、咳得厉害,瘦弱的身子一耸一耸的,脆弱到让流萤都不敢用力,只得轻拂她的背为她顺气
突然一股难忍的铁锈味从胃里翻涌入喉,她一呕一口血从口中吐出,整个人的气好似同这口血一起从身体里剥离开来
一瞬整个无力的翻了个身仰躺在塌边,面色惨白如雪、胸前起伏几乎停滞,唯有嘴角那一抹红触目惊心,许是太过难受、一行行热泪从眼角顺着脸庞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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