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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古蜀往事（第2页）

杜莅将军在金沙的挖掘工作很快就取得了进展，在挖掘不久之后，便发现了一个青铜箱子，有士兵打开一看，刚好放晴的蜀地正午，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打开箱子的士兵被晃的睁不开眼，旁边有人看见，大喊一声“是黄金！”这一声喊又吸引了旁边的人，他们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围观那个箱子，看着箱子里的黄金，每个人眼里都露出渴望的眼神。这时杜褒刚好站在坑上不远之处，看见底下的士兵都停下来，围观在一起，心想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于是连忙下令士兵把发现的东西抬到上将军帐篷，剩下的人继续开挖。接到杜褒的命令之后，士兵们纷纷散开，虽然一步三回头，眼里充满不舍。

到了上将军帐篷，士兵向上将军禀报了挖掘发现这个青铜箱子，上将军命人打开他，凑近一看，发现箱子里装的都是一些金器。杜褒随手拿起其中的一个黄金面具在仔细观察，该黄金面具宽约八寸（注：一寸=2.3厘米，本文所有丈量单位均采用秦制度衡），高约4寸，重量很轻。耳朵和眼睛都特别大，看起来有点瘆人，杜褒忍不住问道“上将军，这难道就是古人的长相吗？”杜莅规定在军中无父子，所以杜褒在军营之中均称杜莅为上将军。

杜莅听言，接过面具也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确实，古蜀人长什么样，杜莅也不清楚，但是应该和现在蜀人应该差别不会太大，但是如果长得像面具一样，那就有很大的区别了。所以杜莅摇了摇头。

杜褒继续拿起其他金器观察，有一些鱼纹的金带，蛙形金箔，喇叭形的金器，做工放在现在来看并不算特别精美，但是如果是几百年前，那这工艺确实无敌。看到最后，杜褒的眼光落在了一片精美的金器上，杜褒忍不住拿起来仔细观看，这严格意义上只是一块金箔，但是做工远超之前的那些金器，杜莅也看到了这块金箔，从杜褒手里接过去，并让人将烛火靠近，准备好好端详。这是一块圆形的金箔，中间是镂空的，金饰上有复杂的镂空图案，分内外两层，内层为周围等距分布有十二条旋转的齿状光芒；外层图案围绕着内层图案，由四只相同的朝逆时针飞行的鸟组成。四只鸟首足前后相接，朝同一方向飞行，与内层漩涡旋转方向相反。

杜褒与杜莅都乃蜀国王室子弟，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但是见到此金器，也是备受震撼。一时之间竟然忘记开口，帐篷内瞬间一片宁静。

过了片许之后，杜褒问杜莅“上将军，请问接下来应该如何处理这箱金器？”

杜莅转身思索了一会，缓缓说道“既然这么快就挖到如此宝物，说不定接下来还会挖到其他宝物，暂且将此青铜箱子保存于本将军营帐，另多加侍卫看守营帐，任何人未经本将军允许，不得擅自靠近或者进入营帐。”营帐内众将领听罢，齐喊了声“遵命。”

只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上将军所想一般，发现青铜箱子的当天晚上，便已有蜀王亲信手持蜀王信物来到上将军营帐，并向上将军传达当今蜀王命令“主上听闻上将军今日有所收获，特命属下前来护送宝物到王宫，还请上将军配合。”杜莅听罢，检查了一番来人所持信物，便命人将今日发现的青铜箱子交给蜀王亲信，并派一队士兵沿途护送其回都城。

待送走蜀王亲信之后，杜褒不解地问“上将军，为何主上为如此之快得知我们今日发现了宝物？难道军中有蜀王的眼线？”

杜莅没有直接回答，军中有蜀王的眼线，这是他早就知道了。这些年，蜀王对外好像对他百分百信任，其实并非如此，暗地里安排了很多人在监视上将军的一举一动。蜀王现在的情报组织负责人张侯庵，曾经就是他军中的侯庵，后来也是他举荐张侯庵给蜀王，然后他得到了蜀王的赏识，才成为蜀王的情报组织的负责人。

青铜箱子运到蜀国王宫之时已是深夜，蜀王此时依旧在王宫之中等待着，他想看看今日在金沙发现的究竟是何宝物。郧姬斜躺在他身上，已经有些犯困，哈欠连连。蜀王怜惜道“爱妃若感觉困乏，可先去就寝。孤稍后就来。”郧姬是郧国人，郧国被楚国灭亡之后，部分郧国人便逃亡到了蜀地。蜀王有次外出时，刚好瞥见了郧姬，被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态所吸引，随即下令把她带回宫，而郧姬凭借自己的美色深深得到了蜀王的钟爱。

郧姬听完蜀王的话之后，用双手搂着蜀王的脖子，撒娇地说“就不，臣妾要在此服侍主上。”蜀王听罢开怀笑了笑，用手轻轻拍打了郧姬的翘臀。郧姬娇嗔了一声，惹得蜀王有点上火，刚想就地正法郧姬，结果此时有内监进来汇报道宝物已送到王宫。蜀王也不更衣，便命来人和箱子一同进寝宫觐见。

待蜀王看到青铜箱子的宝物的时候，他的表现也跟杜褒差不多一样，其他的金器并没有吸引他太多的目光，唯独那个圆环金器，蜀王端详了很久，郧姬看到蜀王如此痴迷，便凑过来，也被震撼到，问蜀王“主上，这是什么宝物？”

蜀王慢悠悠得道，“孤从小之时，曾听说古蜀之时，有一宝物，形似神鸟逐日，故名约太阳神鸟，看来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太阳神鸟了。”

“太阳神鸟？”郧姬听完蜀王说后，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感叹道：“主上这么一说，看起来还真是。”突然一阵寒风从缝隙吹进，郧姬感觉有点冻，于是命人又多添了点炉火，然后拿来蜀王的虎皮外套，往蜀王身上披。“主上，天气不早了，既然宝物已到，留待明日再看也不迟。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蜀王想了想也有道理，于是命人将金器重新收回青铜箱子，并叮嘱道“仔细点，小心脑袋”。然后让人把箱子放在就寝的床旁边。第二天，蜀王便命人专门在寝宫打造一个地方来摆放太阳神鸟，并且几乎日夜不停地盯着它看，搞得郧姬有点吃醋，私下跟服侍她的宫女吐槽“不知道这太阳神鸟有啥好看的，看了这么久也不厌。”

就在太阳神鸟到达蜀王宫的第二天，太阳神鸟的消息就已经开始在成都都城开始传播，而在传播的过程中又开始出现三人成虎的现象，结果传着传着居然变成蜀王得到了一只神鸟。

“太阳神鸟？”樊冉将从王宫得到的消息告诉公子华和凫姬的时候，凫姬有点惊讶喊道。樊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公子华望向凫姬，“你听说过太阳神鸟？”凫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把公子华整的有点懵。急忙追问道“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凫姬答道“有点印象，但是又忘记在哪里看到过了？”其实凫姬一开始听到太阳神鸟的时候，就已经想到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了，她有一块龟壳，龟壳上面刻着的字便是“文翰西飞，化为神鸟”。但是她在想要不要把龟壳拿给公子华他们看。想了一想之后，决定还是拿出来。于是假装拍了一下头，“我想起来了。”然后转身就跑去自己的房间。这一举止把公子华和樊冉搞糊涂了。在凫姬离开这段时间里，公子华问了樊冉是否之前在蜀地有听说过太阳神鸟，樊冉摇了摇头。公子华又继续说道“如果这太阳神鸟是在金沙一带发现的，看来这金沙这一带，可能还藏着其他什么秘密，我们得看什么时候能混进去亲自查看一番。”

“恐怕不是很容易，我们的人在金沙附近传回来的消息说，上将军已经将金沙一带封锁起来了，就算是本地村民出入都有点困难，何况像我们这样的陌生面孔。”

公子华听完樊冉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于是说：“那继续静观其变吧。叮嘱我们的人，有啥消息，及时上报。”

樊冉比了个手势表示领命。其实公子华他们此行前来，表面上看来就只有公子华和凫姬两个人，另外加上十几个随从。但是秦国其实已然在蜀国有着一定规模的情报组织。其实不仅在蜀国，秦国在其他诸侯国尤其是中原诸侯国，都有一定的情报组织，负责打听收集当地的情报，然后伺机传递回秦国。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仅仅只有秦国在做，其他诸侯国也都有这样类似的动作。其实间谍在春秋战国时期已经成为各大诸侯国秘不可宣的重要力量，尤其是在孙武率领吴国军队大败楚军，并几乎覆亡楚国之后，世人开始研究孙武的兵法，并对其兵法用间篇所说的“故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军之所恃而动也”大为认同，各大主要诸侯国都把自己国家的间谍组织作为秘密的重要力量。其实间谍的存在据说最早开始于夏朝，有史记载的最早使用间谍的便是夏帝少康，所谓“使女艾间浇”，说的就是女艾在浇的封地做间谍打探情报的故事。周公时期，已设立了专门间谍机构和相关负责的官员。而到了春秋战国时期，由于各大诸侯国之间战争不断，对于敌国的情报收集更加重要，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各大诸侯国会纷纷向其他国家派遣间谍，有的是作为正式出访的使节，一边从事着常规的外交事宜，一边又趁机搜集情报。但各大诸侯国也不是愚蠢之辈，对于外国使节，一般都会严加监视。所以真正从事间谍工作的，一般是隐身于各大诸侯国的细作密使，而细作密使，很多会选择化身为走南闯北的商人，或者本身就是商人，春秋战国时期，各国虽说彼此之间纷争不断，但贸易也未曾断过，皆因各国物产皆有不足之处，需从其他国家交易得来，而且新掌权的达官贵人对于他国的奇珍异宝也有这独特的兴趣，最主要的是商人从事的商业活动能带来收益，而对钱说不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商人便成了细作密使们最常用的伪装身份。也有的密使潜伏在各大权臣的府邸做家臣食客，某些达官贵人号称门下食客三千，其实很多都是其他国家派来的密使。

秦国在卫鞅到来之前，其实备受六国间谍之苦，秦国一举一动都仿佛受到其他诸侯国的监视，秦国在其他诸侯国面前似乎并无秘密可言。曾经在一次魏国国君和秦国国君会面之时，魏国国君又有点得意又看似漫不经心地询问了秦国国君午饭的羊肉羹味道如何，秦国国君当时听完心里颇为震惊，自己在戒备森严的营地内就餐羊肉羹，魏国国君居然在千里之外都能获知。由此可见当时各大诸侯国间谍在秦国渗透之深之广。但当时秦国也找不到很好的办法来整治猖狂的间谍行动。既不能禁止商人来往，毕竟他们带来的也很多是秦地所需之物，秦地偏僻，很多生活所需之物如盐、布匹等都很依赖其他国家，又不能禁止其他国家的人进入秦地，因为这会给秦国落下一个不爱人才的骂名。诚然，有些间谍会借此进入秦国，但是同样也有怀有抱负的诸子百家人才来秦国寻找施展才能的机会。所以对于秦国猖狂的间谍行为，当时秦王显得有点束手无策。但卫鞅来大秦之后，实施变法，大秦开始重农抑商，规定商业为末业，商人不得卖粮，提高酒肉价格，加重商品销售税，禁止百姓经营旅店、客舍和酒肆。经此之后，秦地商业活动少了一半，很多酒肆旅店关闭，而酒肆又是间谍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同时卫鞅还在原来秦国的情报组织基础上成立了一个专门的秘密情报组织“，并让他的家臣尸佼协助培训了一大帮间谍，起初其中一大部分被派出去监视在秦地尤其都城咸阳的外国商人活动，也因此掌握了一批外国间谍的名单，然后各个击破，多管齐下之后才很好的控制住了秦地间谍猖獗的局面。后来卫鞅伏诛之后，秦王为了清洗卫鞅的余党，也曾让公子华接触领导这个组织一段时间。但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秦王还是让其他人接替了公子华。

就像之前所说的一样，秦国自穆公开始就已经有派人到蜀地寻找古蜀秘密，之后每任秦国国君都或多或少有派人到蜀地寻找，尤其是秦王嬴驷即位之后，更是加大了派往蜀地寻找古蜀秘密的人。只是由于之前在蜀地的组织比较松散，这也是为什么秦王后来又派樊冉到蜀地的原因。樊冉是墨家子弟，墨家向来以组织严密和纪律严格闻名，当时世上就已流传“墨子之门多勇士”以及“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还踵”。因此派樊冉道蜀地将蜀国松散的情报组织整理一下，以便更好地为秦王服务。况且蜀国虽说是南方之墨主要占优，但是樊冉以西方之墨的身份到此渗透争夺蜀国，于情于理也不会惹人怀疑。

这时凫姬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龟壳，公子华问她“这是什么？”

凫姬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这是我有一天在蜀地商市看到一个老者在卖东西看到的，当时只是觉得这龟壳刻着古蜀文字，不像是近代之物，问那个老者从何所得，他也不知所以然。我也便不多问什么，直接把它买了下来。当时只是觉得这只是一个普通以前占卜用的龟壳，现在看来，其实倒也不一定。你们看”说着指着龟壳上的文字，公子华和樊冉凑过去仔细看了一下，就算是现在的蜀国文字，公子华看起来也有点费劲，因为与秦国文字着实有差别，更何况这个是古蜀文字。于是便问凫姬，“这上面刻的是什么？”

凫姬得意地笑了一下，“这上面刻的是“文翰西飞，化为神鸟””。

“文翰西飞，化为神鸟。神鸟。”公子华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仿佛有所顿悟一般，“你说这个神鸟难道与刚刚发现的太阳神鸟有关？”

凫姬耸了耸肩膀，“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猜测。”

公子华又沉思了一会，开口说道：“不管怎样，也算一个线索吧。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其他两人听完也点了点头。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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