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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不会。&rdo;杜觉非一抬眼，只见素素在院子里，正踞着脚收掠在外头的汗巾、手绢。他不觉微微一笑，说道：&ldo;是啊！我记得她刚来的时候又瘦又小，她跟我说她九岁，我还不太相信呢！一晃眼都五年了。真快！&rdo;

他想起初见她时，她一身槛褛破衣、苍白瘦弱，那模样好不可怜。而如今的她，肤色白润、大眼细眉，笑起来颊边还有两个酒窝，容貌十分清雅端丽。现在虽然年纪还小，身材尚未长成，不过已看得出来日后必定不可小觑。又笑道：&ldo;前一阵子觉如也跟我这么说呢？他说素素以后会是个绝色。我看看倒也是，难怪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可不是吗？我当初见着她时，可想不到有今日呢！&rdo;

钱嬷嬷也笑道：&ldo;这还不都是二爷调教出来的。&rdo;

是啊，调教出了这么一个高徒！光是看她一天天地进步，就叫人心满意足。

&ldo;对了！&rdo;他说道。&ldo;我上个月不是给素素带了一块料子回来，要她自个儿做件新衣穿吗？怎么都不见她穿？&rdo;

&ldo;还说呢！&rdo;钱嬷嬷笑道。&ldo;我前两天也问过她，您猜她怎么说，她说地做是做好了，但是她觉得那块衣料太好了，她怕弄脏弄坏了，所以只是搁着，不敢拿出来穿。&rdo;

&ldo;真是死心眼！&rdo;杜觉非哑然失笑。&ldo;衣裳做了就是要穿的嘛！穿旧了也就罢了，否则白搁着压箱底，不是更可惜？&rdo;

&ldo;我也这么说。&rdo;钱嬷嬷收了市尺。&ldo;这件挂子我给二爷赶一赶，最好初三之前能做好，那二爷去吃安家的喜宴时就可以穿了。&rdo;

&ldo;嬷嬷也不用急，反正我又不缺衣宴。&rdo;杜觉非忙道。&ldo;不过是顿喜酒，也不是什么大事，穿什么都一样的。&rdo;一会儿又笑道：&ldo;倒是觉如那里，嬷嬷还要多留心些。他好像老长不停似的，昨儿个我看他。又觉得他的袖子好像短了些。&rdo;

&ldo;说的也是。&rdo;钱嬷嬷点点头。&ldo;三爷那性子本来就粗枝大叶的，而且我看他那青莲院里的几个丫头又都太不经心了，三爷穿的用的老是丢三落四，她们也都不管。&rdo;

&ldo;是啊！&rdo;杜觉非点头说道。&ldo;我找个时间也跟觉如提一提，要他好好说说那几个丫头才是。他好歹是个主子，总不能纵容得她们太不像话了。&rdo;

素素收完了手中，进屋来。

&ldo;嬷嬷替二爷量好了吗？&rdo;她放下衣篮于，拿起桌上的料子，笑道。&ldo;这个颜色做挂子穿一定很好看呢！我记得二爷正好也有一件靛色的裤子可以配，赶明儿我就先拿出来烫一烫好穿。&rdo;

&ldo;看吧！&rdo;钱嬷嬷听了笑道。&ldo;我就说再没有比素素更细致妥贴的丫头了。&rdo;

杜觉非看着她，一笑。

素素不好意思，拿起衣篮子就要进去。

杜觉非却拉了她的手，说道：&ldo;嬷嬷说你老舍不得穿新衣宴？&rdo;

&ldo;我……&rdo;素素慑儒道。&ldo;我还要干活呢！怕穿了新衣棠一下子就弄脏了。&rdo;

&ldo;亏得咱们家开的是布庄，别的没有，布料还怕少吗？&rdo;杜觉非睨了她一眼，说道。&ldo;你一年四季就穿那么几件，知道的人说你节省，那不知道的可就要说我小气了。自个儿开那么大的布庄，却叫丫头连一件像样衣宴也没有。&rdo;

素素顿时窘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ldo;素素，你听到了。&rdo;钱嬷嬷在一旁笑说道：&ldo;二爷以后会常常给你带料子回来，你只管放心地穿就是。&rdo;

&ldo;是呀！&rdo;杜觉非轻轻扯了扯她的长辫子，温言道：&ldo;你看看你这一身，不是青就是白的，实在太素了，真的也该打扮打扮、添点颜色才好。知道吗？&rdo;

素素只好点头应下。

&ldo;哎啊！&rdo;素素和小宜伦同声惊呼。&ldo;糟了！&rdo;

&ldo;素素，怎么办？&rdo;小宜伦哭丧着脸。&ldo;皮球掉到水里去了，怎么办？&rdo;

素素懊恼。只怪她不该带着小少爷到池塘边玩丢球，然后居然又不慎让球给掉进池塘里。这下子可麻烦了！

小宜伦拉着她的衣角，扁着嘴哭道：&ldo;我的球……我的球，帮我捡嘛……&rdo;

&ldo;好好好。&rdo;素素在他就要张口大哭之前，忙哄道。&ldo;小少爷你先别哭，我来想个办法把球给捞起来就是。&rdo;她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什么长杆子之类的东西，可以先把球给拨过来一点，然后再想法子捡球。不过，她最后还是跑回紫藤院拿了掠衣服的竹竿过来。

&ldo;还差一点！&rdo;她急得顿足。那支竹竿不太够长，只差一点点就能构着球。素素只好尽量站在池边，拚命伸长了手来试着。但竹竿那么重，她细细的手臂怎吃得住？举不了几下，手就酸了，又眼看天快黑了，心里着急，一下子重心不稳，便连人带竿全掉到水里去了。

&ldo;哇！救命啊！&rdo;她叫道。

小宜伦在旁顿时吓呆了。半晌，哇哇大哭起来。幸而奶妈闻声过来，一看素素在池里载浮载沈，忙叫唤了附近几个家丁，合力把她给拉上来。

杜觉非本来正要派人回家去说一声，不回家吃饭了，他要留下来等一批从苏州运来的料子，晚一点才回去。却见田管家派人来说，素素出事了。

&ldo;什蜜？素素掉进池塘里？怎么会呢？&rdo;他猛然站起来，忙唤来宝祥。&ldo;快替我备马，我赶回去看看&ldo;不用套车了。&rdo;又一面问道：&ldo;她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rdo;

来通报的人连忙答道：&ldo;奴才出来的时候只知道素素已经昏了过去，还有田管家也派人去请大夫了。&rdo;

杜觉非急得也顾不了什么，从宝祥手中接过马，一蹲马便急着赶回去。

他急匆匆赶回紫藤院，只见素素房里挤了许多人。他们一见他来，连忙让开一条路。

&ldo;二爷回来了。&rdo;

&ldo;她怎么样了？&rdo;他走到素素床边探视，见她闭着眼，一张脸甚是惨白，不禁担心道：&ldo;要不要紧？大夫怎么说？&rdo;

&ldo;二爷放心吧！&rdo;钱嬷嬷说道。&ldo;大夫说素素没有危险的，不过她吓着了，又呛得厉害，要休息个几天才行。&rdo;

杜觉非听了，稍稍放下一颗心。又问道：&ldo;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掉进池里去了&rdo;

众人七嘴八舌地回答。他总算搞清楚，原来她只是为了替小宜伦捡一颗球。

&ldo;真是的！&rdo;他叹息。

过一会儿，众人见没事，便各自散去。钱嬷嬷也好替素素浑身上下擦洗一番，杜觉非便先回避出来。正好田管家也派了小厮来讲他到前厅用饭。

&ldo;你请大少奶奶和三爷他们自个儿先吃吧！我不过去了，待会儿就在房里和嬷嬷一块儿吃就行了。&rdo;他顿了一顿，又道：&ldo;你顺便去厨房交代一声，要他们准备一点粥，熬好了送过来，素素醒来好吃的。&rdo;

&ldo;是。奴才立刻回话去！&rdo;小厮应道。&ldo;二爷的饭也会要厨房再送过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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