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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是。&rdo;田管家应着。又说道：&ldo;厨房那里奴才马上会再找个适当的人补上就是，二爷那里……&rdo;

杜觉非扬扬手，说道：&ldo;就是素素了！我也已经跟她说过了。而且紫藤院主要也还有钱嬷嬷在看着，她不过是去帮帮嬷嬷而已，我想她没什么问题的。&rdo;

于是那天下午，素素搬到紫藤院去住。

&ldo;素素，我带你看看环境，认识认识。&rdo;钱嬷嬷牵了她的手，在紫藤院里里外外走一圈。&ldo;二爷爱静，不喜欢院里有太多人住，所以白天田管家会派人四下打扫，晚上就只有我和宝祥会留下来，不过现在我也不常在这里睡了。旁边那间屋子是宝祥住的……&rdo;她一一指给素素看。&ldo;二爷的睡房在里头，你以后就睡这外头的套间，二爷若要个什么，你比较好照应。&rdo;

素素点点头，一会儿又不安地说道：&ldo;嬷嬷，其实我也没服侍过人，不知怎么做才好？我从昨儿个就开始担心，怕伺候得不好，会意二爷生气呢！&rdo;

&ldo;这你就不用担心了。&rdo;钱嬷嬷笑道。&ldo;别人我还不敢说，不过二爷向来就是个最省事的人。他自个儿的事，通常也不受假手他人。否则就连三爷身边都还有两、三个个大丫头照顾，而二爷他为什么身边一直就只留我和宝祥？&rdo;她拍拍素素的手，安慰道：&ldo;我昨晚还说呢！二爷他要你过来，其实也不是来伺候他的，倒像是来给我做伴的。所以你大可以放心。&rdo;

素素一笑。总算松了一日气。

&ldo;啊，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好些了吗？&rdo;钱嬷嬷问道。&ldo;我再替你看看，换个药吧！&rdo;

她推辞。&ldo;不用麻烦了……&rdo;

&ldo;哎呀，你同我客气什么！&rdo;钱嬷嬷一面拉着她坐下，替她擦药，一面同她聊着。&ldo;说来大少奶奶也是命苦。你大概不知道吧！那时大少爷病得厉害，老夫人为了替他冲喜，才娶了大少奶奶进门。&rdo;

&ldo;冲喜？&rdo;

&ldo;唉，说起大少爷，也是他从小身子就不好，病病痛痛地长到了十八岁，那回病得实在没办法了，老夫人只好依着老说法，找了个女孩子给他成亲，想冲冲喜，也许还有个转机。可是，你说有哪个好人家肯将女儿嫁给这样朝不保夕的人呢？还不是只有找那些日子不好过的穷苦人家的女儿。&rdo;钱嬷嬷摇摇头，说道。&ldo;所以，谁不知道大少奶奶的出身不高，她自个儿也为此耿耿于怀，总觉得人家看不起她。加上大少爷五年前去世，她更觉得无人可依靠，又唯恐别人欺负她母女，所以架子端得比谁都大，让人家知道她厉害，不敢动她。&rdo;

她又道：&ldo;二爷、三爷也知道她这点心病，也都尽量让着她，不跟她计较。不过我告诉你，也是想你心里明白就好了，千万别再说出来。尤其千万则让二爷听见，他一向不许人在后面说半句大少奶奶的坏话。&rdo;

素素点点头。&ldo;我知道了。&rdo;

&ldo;二爷，今儿个下午田管家拿来一封请帖。是锦祥当铺方老板后天要请您去喝寿酒呢！&rdo;素素遮上一杯茶给杜觉非，又顺手交给他一封请柬。

他接过请柬，随口问道：&ldo;你怎么知道？是田管家说的吗？&rdo;

&ldo;咦，上头不是这么写的吗？&rdo;素素奇道。&ldo;难道是我看错了吗？&rdo;

杜觉非正打开请帖来看，一时听说，大感意外，看着她。&ldo;你认得字？&rdo;

&ldo;嗯，以前我娘曾拿了一本诗本子，教我认上面的字，不过认的不多。&rdo;她走过来，凑在杜觉非的身边看着，犹追问道：&ldo;二爷，我真的看错了吗？&rdo;

&ldo;没有，你没看错，是寿酒没错。&rdo;杜觉非一笑。又间：&ldo;素素，你唸过书没有？&rdo;

她摇摇头。&ldo;我只背过一本三字经。&rdo;

&ldo;你想唸书吗？&rdo;他想素素资质聪颖，不唸点书实在可惜，便道。&ldo;我那书架上有现成的书，平日你要是闲了，可以抽空去翻翻看看，若是有什么不懂，晚上回来我再说给你听就是。&rdo;

&ldo;真的吗？&rdo;素素喜不自胜。&ldo;二爷愿意教素素？&rdo;

&ldo;有何不可？&rdo;他笑。&ldo;素素那么聪明，我相信你会是个好学生的。&rdo;

素素听他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只呐呐地说：&ldo;我不聪明，可是我会用功的。&rdo;

一日晚上，他见素素手上拿一本书，眼睛却是看着窗外发呆。又想她这几天总是痴痴愣愣的，不若以往专心致志，定是有什么心事，于是便走到她身边，柔声问道：&ldo;素素，你有心事吗？&rdo;

素素吓了一跳，回神过来。

&ldo;我……我……&rdo;她低了头，扭着手绢，吞吞吐吐地说道。&ldo;我不知道该不该……&rdo;&ldo;有什么话你就说啊！&rdo;他微微一笑。&ldo;否则光是放在心里也不济事。&rdo;

&ldo;我是想……明天是我娘的忌日。&rdo;素素红了眼眶。&ldo;她死了三年了，我又不能到她的坟上去上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do;

&ldo;原来是这样啊！&rdo;杜觉非见她快哭了，忙安慰道：&ldo;其实这也不难，不如这样吧！明天我带你到上清寺去，我和那里的住持惟心大师很熟，以前咱们家里要做什么法事，也都找他帮忙的。&rdo;他一边替她擦眼泪，又道：&ldo;我请他明天替你娘诵经超度，办一场法事，这样就可以了。&rdo;

&ldo;真的？&rdo;

他失笑。&ldo;我骗你做什么？这种事也能开玩笑吗？&rdo;

&ldo;可是……&rdo;她一个丫头，怎好叫主子替她张罗这种事？

&ldo;可是什么？&rdo;

她咬着下唇。&ldo;我怕给二爷添麻烦。&rdo;

&ldo;我有什么麻烦？&rdo;杜觉非一笑。&ldo;倒是惟心大师那里怕又要忙一天了，得好好谢谢他才行。&rdo;他沈吟。&ldo;嗯，明天要办的话，恐怕今儿个赶紧得先跟他说一声才行，万一他明天有事，那可就糟了。&rdo;说着，他便把宝祥换来，吩咐道：&ldo;你现在赶到上清寺去，跟惟心大师说，明儿个我要麻烦他为我做一场法事，简单即可，还请他帮我先准备一下。&rdo;

&ldo;明儿个？&rdo;宝祥疑惑。&ldo;这么赶？&rdo;

&ldo;嗯。&rdo;他又交代。&ldo;你跟惟心大师说，这是临时决定的，所以仓促些，不过也不需要太隆重，简单点来办就可以了，还请他千万帮忙。知道吗？&rdo;

&ldo;是。&rdo;宝祥答应着去了。

杜觉非对素素说道：&ldo;好了，你可以放心了。明儿个我去布庄时会顺便先送你过去，你就在大师身旁跟着跪经就行。&rdo;

素素满心感激，眼睛一红又几欲落泪。&ldo;谢谢二爷……杜觉非笑道：&ldo;别哭，别哭！我是要让你高兴起来才这么做的，你若真要谢我，就该笑一个才是，怎么可以哭呢！&rdo;

素素老实，忙就抹抹脸，果真挤出一个笑容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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