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要知道,我最多只能干八年,八年之后就不能再担任任何公职了。到时候我什么都不是,而你,景筠,景筌,你们都得靠自己的两手去谋生。我不希望到时候,你们连自己都养不活。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们上好学校的原因。&rdo;
荣景笙扁着嘴,仿佛早已听腻了他的这些论调。
荣启元硬着头皮说下去:&ldo;好的学校意味着什么呢?不但有好的老师教你们最前沿的学识,更重要的,你能结识许多同学,他们将对你终生有益。&rdo;
荣景笙哼一声:&ldo;结识许多想唐沁那样的同学,大家表面上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背地里拉帮结伙,给别人来阴的,就看谁的脸皮最厚,谁的心最黑,谁就是大王。终生有益?那是说以后就和这些人混了,今天你给我点好处,明天我方便了就还回来,这样?&rdo;
荣启元从未听他说过这样的话,有点应付不过来了:&ldo;你怎么能这么想?难道沙罗最好的大学在你眼里就这样一钱不值?你一天学都没上过,有什么资格这样污蔑别人?&rdo;
荣景笙抱歉地挠头:&ldo;哦,我忘了那也是你的母校……&rdo;
荣启元:&ldo;……&rdo;
&ldo;我是没上过花都大学,不过我在你所谓的那些顶尖的贵族学校呆的日子也不短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他们大概都差不多吧?对了,我可没有把花都大学说得一钱不值,只是觉得,那些为了以后混个好官位结识一群狐朋狗友才想要上花大的人,他们才真是侮辱了花大,他们才真的不配上花大。虚伪的家伙,我懒得和这些人混。&rdo;
&ldo;你……&rdo;
荣启元简直瞠目结舌。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他想要让荣景笙做的事正是荣景笙最不耻的,他想要让荣景笙与之结交的人是荣景笙最看不起的。难怪,荣景笙会在去打篮球的时候对那些名流少爷们大打出手……
荣启元觉得自己必须换个思路和荣景笙沟通了。否则前面只有死路一条。
荣启元没别的长处,最大的长处就是会变通。
&ldo;那么……就这样吧,既然你不喜欢就算了。你先把胳膊养好,我们再想你前途的事。&rdo;
荣景笙突然说:&ldo;我想好了。上大学顶屁用,现在多少大学生是拿着文凭的废物啊?我还不如跟你混。你把你会的都教给我。你这么厉害,总统都给你当上了,我学个一两手,吃饱饭总没问题吧?&rdo;
荣启元木然地眨眨眼:&ldo;可是跟着我,你就得和那些你最讨厌的虚伪的家伙们打交道了。你受得了?&rdo;
&ldo;我不觉得你身边的人虚伪啊,啊,除了那个白辉。啊,还有,除了那个鲁女士‐‐&rdo;
荣启元面无表情地问:&ldo;是不是还有我?&rdo;
荣景笙嘿嘿笑:&ldo;你是很虚伪啊,对着谁都能笑得像见了妈。以前还怎么惹都不生气,我就不信你真的不生气。&rdo;
荣启元倒真的笑了。
荣景笙靠过来,拍拍他的肩膀:&ldo;不过最近你变好多了。知道会生气打人了,笑得也没那么假了……你看啊,那个谁不是批评你没有提高国民就业率嘛。解决了我一个,就业率至少能上升零点零零零零零……一个点吧?&rdo;
荣启元缓缓地抽下他的胳膊,走到窗边去透气。
荣景笙比他高大得多,刚才那个姿势令他感觉到了十足的压迫。
吹着夜风,他的头脑也清醒了些。他非常认真地,把荣景笙刚才说过的话回想了一遍,然后又开始考虑让荣景笙进入总统府班子的可能性。
确实是不好安排。现在的每一个位置上都有了最合适的人。直接替换是绝对不行的,除非再找一个工作很紧张的部门,可以加一个人进去。
现在工作最吃紧的新闻办公室……
否决。除非他想看鲁娜和荣景笙掀翻月亮宫。
想来想去,只有一途能走。
&ldo;我不能假公济私,给别人留下话柄。&rdo;荣启元回头郑重地说,荣景笙脸上期待的表情僵滞了片刻。
&ldo;所以,我只能以私人的名义雇佣你,你给我做事,我私人发你薪水。薪水发多少,什么时候发由我定。&rdo;
荣景笙的表情再变。荣启元突然觉得,逗他是一件很好玩的事。看他的表情变来变去,简直可以用来消除疲劳,缓解紧张的神经。
&ldo;真……真的?你答应了?&rdo;
荣启元看他一副要跳起来欢呼的样子,连忙&ldo;嘘&rdo;了一下,&ldo;别吵别吵,景筠景筌都睡了呢。&rdo;
&ldo;那就是真的了?&rdo;荣景笙不满他打太极,继续追着问。
&ldo;因为我是以私人的名义雇你,你也只能当我的私人助理了。&rdo;
&ldo;真的?&rdo;
&ldo;我不会骗人。&rdo;
片刻之后。
荣启元有些担心地问:&ldo;景笙?景笙?你怎么了?&rdo;
荣景笙卷着浴巾从沙发下滚出来,在地毯上团成一团,笑得浑身都抽搐了。
荣启元:&ldo;你至于么……&rdo;
他实在受不了荣景笙那个耍无赖的泼皮相,自己关门出去了。
临走回头说:&ldo;在办公室的第一条规定,不能在地上打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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